劉毅頓了頓,話鋒一轉:“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王忱已死,荊州落入殷仲堪的手中,等於是桓玄控制了荊州,他的立場不明,但殷仲堪可是昌明黨的重要成員,所以,荊州兵馬至少不會與清君側的王恭為敵,現在王恭沒有了制衡,一定會找機會發難的,到時候必然要北府軍諸將效忠表態,以劉裕的個性,絕不可能同意打內戰,那把他排除出北府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你有把握讓劉牢之做這事嗎?”
劉毅微微一笑:“當然,我最清楚劉牢之的心思了,在他的心裡,高門世家就如天神一般,萬萬不能得罪,但同樣出身軍伍的人,卻是萬萬不能超過他的,劉裕以前爬得快,是因為謝家偏心,而不是他的能力不如劉裕,現在劉裕是將,他是主帥,可是劉裕在下面得人心,會把他的部下拉走,這是他萬萬不能容忍的,如果劉裕活過這次的格鬥,必然人氣進一步急劇增加,劉牢之絕不可能容他,必然會聯手王恭,將之排擠出北府軍。”
“而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多地讓劉裕顯得象個英雄,深得北府軍心,我這回二話不說地帶著我所有的兄弟來救劉裕,就是要讓劉牢之知道,連我劉毅都服劉裕,而不是服他,那隻會刺激得劉牢之更快下手。甚至,他出手要取劉裕的性命,我都不會奇怪的。”
玄武微微一笑:“劉毅啊劉毅,你的這些小算盤,實在是讓人無語,既表現得義薄雲天,又暗藏殺機,我沒有看錯你,你確實是有資格加入我們組織。”
劉毅換了一副笑容:“我的這些小伎倆,騙騙劉牢之還行,跟恩公你們這些老江湖比,那是遠遠不如的,如果有機會加入黑手黨,我會惟恩公馬首是瞻,在後面好好學習的。”
玄武笑著站起了身,拍了拍劉毅的肩膀:“我相信,我們合作的機會很多,合作的時間也會很長久,希樂,好好努力吧,不要讓我失望。”
當劉毅的身形消失在枯井之外時,玄武眼中的笑意和那份關切漸漸地消失,密室的一道暗門,咔啦啦地一陣響動,接著翻轉,朱雀緩步而出,長舒了一口氣:“下次你最好找個通風好點的地方,讓我在淤泥裡站了這麼久,臭也臭死了。”
玄武冷冷地說道:“這裡是彭城,又不是建康,又是個臨時的接頭點,以後就廢棄不用了,你就別太高要求啦,如果覺得臭,隨時可以離開。”
朱雀微微一笑:“你好像最近對我很有意見啊,我又不是青龍,可沒得罪你什麼吧。”
玄武冷笑道:“你明知道我不贊成去害劉裕,卻還是要我做這件事情,甚至還要這樣利用劉毅,萬一劉毅察覺到不對,我們可就危險了,他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看看他對自己的生死戰友是什麼樣的手段,你不害怕嗎?”
朱雀的眼中冷芒一閃:“誰讓我們世家子弟中沒有人才了,才能用劉裕,劉毅這樣的人?劉裕既然不肯跟我們為伍,那只有讓劉毅,盧循這些人先加入了,以後再加以控制。青龍見過劉裕了,而且好像摘下了面具,你怎麼看這事?”
玄武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麼?這個訊息確實嗎?”
朱雀淡然道:“你覺得我是個喜歡跟你開玩笑的人嗎?若非事情緊急,我又怎麼會半夜尋你至此呢?”
玄武咬了咬牙:“青龍這是想提前出手,拉攏劉裕來對付我們?”
朱雀點了點頭:“這是必然的,他知道劉裕對郗超這個北伐英雄心有敬意,所以暴露身份,把以前的那些事情的責任全推到你的前任大人身上,把壞事全說成是我們黑手黨四方鎮守做的,而他現在想回頭,想消滅黑手黨。”
玄武有點緊張了,聲音也有些發抖:“那劉裕答應了沒有?”
朱雀微微一笑:“要是劉裕答應了,還會有下一場格鬥嗎?你讓劉毅不要低估劉裕,可你自己怎麼都看不清這個笨牛了?”
玄武幽幽地嘆了口氣:“畢竟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成長了很多,歷練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熱血的少年了,如果他選擇假意借青龍的手,先滅我們黑手黨,我是不會意外的。他可以跟拓跋珪合作,跟慕容垂合作,為什麼這次跟青龍就不合作?”
朱雀冷冷地說道:“因為劉裕有他的底線,這個底線就是絕不能為了自己的目的,讓漢人百姓陷於兵災戰火,青龍要的還是透過內戰消滅我們,然後登上皇位,這是劉裕萬萬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們談崩是必然,而青龍也一定會在後二場格鬥中痛下殺手。用桓玄的部下是一招妙棋,就算劉裕勝出,只要荊州勇士有傷亡,那就結下了死仇,以後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