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勾了勾嘴角,轉向了大殿之中,議論聲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他沉聲道:“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們的王神愛王皇后,她是易容改名,再入皇宮的前簡靜寺主持,支妙音,這點,當年是尚書令王珣一手操辦,而王尚書已經去世幾年,箇中原委,也不必再問了。現在大晉的玉璽已經在朕的手中,這是我桓玄順應天命,保國衛民,希望以後新朝建立,各位文武官員,能克盡職守,為新朝的建立,增加新的氣象。”
大殿內,一片山呼萬歲之聲,桓玄看向了司馬德文,說道:“司馬太宰,新朝建立後,你不能再擔任現在的這個職務了,不過你放心,今天你親手把玉璽送出,這種知天命,懂退讓的舉動,是有德之人所為,朕絕不會傷害有德之人,你和你的兄長,以及你的嫂子,還有司馬氏全族的宗室,朕都會妥善加以安置,依前代故例,司馬德宗降爵一級,以皇帝變為王爵,而你,則會由親王降為縣公,具體的王候之號,等新朝建立後,文武公議後決定。其他司馬氏宗室諸王,也照此辦理。”
司馬德文跪了下來,連帶著大殿之上,走出了十餘名司馬氏的宗室親王,全都下跪謝恩。
桓玄揮了揮手,在他身後坐著的殷仲文馬上三步並兩步地跑了上來,接過了桓玄手中的玉璽,桓玄笑道:“殷侍中,你文才絕世,以前朕的諸多公文,皆出自你手,現在大業初成,以後這侍中一職,就交給你了,而這璽印,也由你掌管,殷侍中,你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殷仲文連忙擺出一副一臉忠義的表情,大聲道:“陛下的天高地厚之恩,微臣肝腦塗地,以死為報!”
桓玄笑著轉過身子,看著劉裕:“劉將軍,今天你為朕立下大功,朕是不會忘記你的,王皇,王神愛她一時氣憤,畢竟任誰當不成皇后,都不會好受,以後朕會為你排解排解。有些事情,朕可是很樂意成人之美的哦。”
劉裕的臉色一變,他聽出了桓玄的弦外之意,卻只能正色道:“陛下,末將願盡忠職守,為新朝立功,其他之事,不敢多想。”
桓玄哈哈一笑,揮了揮手,示意劉裕退下,開始就地冊封起其他的有功之臣了。
劉裕退回到自己的座位,桓修轉過頭,笑道:“寄奴啊,今天你可是立下頭功之臣,別看王謐現在給封為尚書令,但堂兄說過,他最看重的,其實是你啊,剛才聽他那意思,是有意以後把王妙音也許配給你,這是你當年早就應該有的一段姻緣,以你現在的地位,以後的權勢,即使是王家,謝家,也不敢再看輕你的出身啦。”
劉裕咬了咬牙:“撫軍大人,我是有妻室的人,有的話,只是陛下一時勉勵之語,可千萬別當了真啊。”
桓修笑著擺了擺手:“好了好了,這些是後話。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一會兒,可要一醉方休啊!”
大殿的後排角落裡,空空蕩蕩的三個孤立席位上,謝混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手緊緊地握著酒爵,幾乎要把這個青銅酒爵給捏碎,他恨恨地說道:“想不到,想不到劉裕這個傢伙,居然在這個時候成了最大的叛徒,這麼多年來,我們全都看錯了他!”
劉毅微微一笑:“那是三公子不知道劉裕的本來面目啊,當年我跟他在京口自幼長大,深知其為人,其俠義忠厚的外表之下,是極深的城府,連謝相公也看走了眼。就象都以為他是個粗魯賭徒,但實際上,他都是要有十足的把握,必勝的信心,才會下注一賭,然後一把贏到最大,這點,我不如他!”
郗僧施嘆了口氣:“是啊,父親大人(郗超)就曾經說過,劉裕外表豪勇,但極為聰明,絕非一般的莽撞武夫,以前我還以為他是個單純的軍人,今天一看,他才是最會認清形勢之人,連當年的初戀所愛,對他栽培大恩的謝家和王妙音,也是棄之如敝屣啊。”
謝混緊緊地咬著嘴唇:“從今以後,我謝家與劉裕,再無半點瓜葛,恩斷義絕,只要有我一天在,我永遠也不會允許他再入我謝家半步!”
劉毅搖了搖頭:“三公子啊,我勸你還是認清楚局勢,劉裕雖然見風使舵,但連他都可以不顧跟謝家多年的恩情,當眾背恩,就說明現在桓玄已經是控制大局,人必須要順應天命。今年為了謝家的存續,為了有朝一日還有機會重返頂尖世家的行列,三公子得學著象劉裕一樣,暫時隱藏內心的想法,曲意奉承,沒辦法,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謝混再也受不了啦,猛地把酒杯擲於地上,大聲道:“大丈夫立身於世,頂天立地,何須靠著向人阿諛奉承,苟活於世?我謝家就算從此餓死凍死,也不會象那些狗一樣的東西,給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