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毅的身影,消失在帳外之後,孟昶,諸葛長民,劉藩,劉萃等人也紛紛而退,帳中只剩下了劉敬宣,何無忌,劉穆之和檀憑之四人,剛才那濃烈的男人味,這會兒消散了很多。
劉穆之站起了身,收住自己的那包針,說道:“好了,寄奴已無大礙,這幾天我們輪流來照顧他便是,三天左右的時間,他應該就能醒轉過來啦。不過…………”
說到這裡,劉穆之的嘴角勾了勾:“若是三天之內他醒不過來,問題就嚴重了,這輩子能不能醒過來,都不一定啦。”
劉敬宣剛剛湧上臉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他不信地搖著頭:“不可能吧,你說過毒影響不了他,而且那類似五石神力散的東西,也只會讓他脫力,怎麼,怎麼可能讓他醒不過來?”
劉穆之正色道:“因為寄奴的力量遠遠超過常人,這股神力被那七步斷魂毒一激,會使出遠遠高於常人的神力,這讓他可以以一敵百,獨驅數千人,但另一方面,也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大得多的傷害,你想想看阿壽,你在淝水的時候,脫力十餘天下床,上次在戲馬臺,那藥性更強,所以足有一個月,你才能下床行走,連寄奴找你宿衛都沒法去,不就證明這種藥力催生力量,是消耗人體潛能,激發越多,後遺症越大嗎?”
向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著哭腔:“寄奴哥,你可,你可千萬別這樣扔下我們啊,我鐵牛,鐵牛離不開你啊,你還沒給我找到媳婦呢!”
劉敬宣氣得轉頭一拳就擂在了向靖的胸口上:“去你孃的,你這笨牛,會不會說人話啊!剛才放屁的事還沒跟你算,這會兒又來咒寄奴了?滾滾滾滾滾滾滾!”
向靖急得一跺腳:“我,我不會說話,去祈禱祝福成不成!”
檀憑之冷冷地說道:“你小子從來不信神信佛的,這會兒瞎添什麼亂?大家心情都不好,你就別在這裡惹人煩了!”
向靖咬了咬牙,把頭盔往地上一扔,雙膝跪了下來,雙手合什,舉過額頭,說道:“救苦救難的如來佛祖,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普渡眾生的張天師,你們…………”
劉敬宣給氣得反而笑出了聲:“你這笨牛,瞎咧咧什麼啊,這些一個是佛,一個是道,哪能放在一起拜?!”
檀憑之嘆了口氣:“我說鐵牛啊,你雖是一片誠心,但連起碼的拜神禮儀都不會,還佛道一起拜,只會讓天上的神佛憤怒的,再說,你殺人太多,平時又不上香,這會兒有誰會睬你啊!”
向靖咬了咬牙,一頭磕到了地上,磕頭磕得腦門皮都破了,大聲道:“法力無邊的玉皇大帝,你們這些天上的神啊,佛啊,我鐵牛這輩子沒信過,現在為了寄奴哥,我信了,要是你們能讓他現在醒過來,我這輩子都給你們燒香供齋,一輩子不吃肉,要是你們不能把寄奴哥給救回來,你們,你們就他孃的全去死吧,老子要一個廟一個道觀地去砸了你們的鳥像,讓你們這幫沒用的東西再他奶奶的騙人香火,讓你們…………”
向靖越說越激動,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拔出背上的大斧,就準備衝著天上比劃,劉敬宣和檀憑之相視苦笑,正要上前拉住他,卻突然聽到劉裕的聲音平靜地響起:“鐵牛,屁可以亂放,誓可不要亂髮啊,要不然,惹了天神的憤怒,可會很麻煩的!”
向靖微微一愣,轉而一下子撲到了床前,看著已經睜開雙眼,面帶微笑的劉裕,大叫道:“寄奴哥,寄奴哥,你活過來了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劉裕笑著搖了搖頭:“你這肉祖宗,要是沒肉吃,這輩子可怎麼活啊,下次想想辦法,把剛才發的誓給撤了,還有,那些褻瀆神靈的話千萬不要說,天師道妖賊作亂,你可不能把賬算到玉皇大帝,天師真人的身上,明白嗎?!”
向靖用力地點了點頭:“明白,我全明白,下次我一定捐錢給廟裡,道觀上香火,一定給佛祖,菩薩和天師塑金身,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噢,胖子教過我,叫還願。”
劉裕笑著看向了劉穆之:“死胖子,明知我剛才就醒了,還故意要這樣嚇大家,就是要看兄弟們笑話嗎?”
劉敬宣恍然大悟,指著劉穆之:“啊呀呀,你這個死胖子壞得很啊,這次咱們又上了你的當了!”
劉穆之微微一笑:“是你和鐵牛上了當,瓶子可是一直清楚著呢。”
檀憑之嘆了口氣:“本來我是知道寄奴已經醒過來了,因為鐵牛放屁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神色微微一變,只不過你們全都去盯鐵牛了,沒怎麼留意他表情的變化。當然,我相信希樂也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