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蓬客笑了起來:“第一個人要成事,那就得桓玄早點死,可惜,你壞我這次大事,接下來我還得使出第二手段才行。這一次,你別再壞我事了,我不惜露出破綻來見你,就是告訴你這點。好了,我得回去了,你好好想想我的話,對了,幫我盯著陶淵明,這小子好像有點別的想法,這次的刺殺,不是我安排的,女人啊女人,總是會陷入這種感情的牽扯。”
說著,他的鬥蓬一揮,整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黑袍的目光看向了桓玄奔向的遠方,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回誰也幫不了你了,桓玄,自求多福吧。”
黑袍轉過了身,又回頭看向了甕城之內,不少火把已經點起,剛才一片漆黑的甕城內部,變得一片通明,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上百具的屍體,更多的傷者則在血泊中翻轉哀號著,卞範之也不見了蹤影,而桓玄所有的護衛全都給繳了武器,被幾十名江陵城守軍看管著,縮在城牆一角,看起來,象是王康產和王騰之,控制了城中的局勢。
一個軍士奔到了王騰之的馬頭前,大聲道:“將軍,已經清點完畢,陛下不見了蹤影,而這些作亂的護衛,死三十七,傷七十,剩下的六十八人,已經被全部拿下,還有那十箱金銀也在這裡,等候將軍的發落。”
王康產呆若木雞,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陛下他,他怎麼就這麼走了?”
他突然醒悟了過來,猛地一拍額頭,大叫道:“哎呀,大事不好了,陛下該不會是以為我們作亂,攻擊他了吧,這下他跑出城去,前往大軍那裡,只怕是會帶著大軍,回來消滅我們吧。”
王騰之也慌了神:“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得向陛下解釋清楚才是。馬上傳令,給我派快馬…………”
王康產恨恨地一拳打在王騰之的馬頭,引得這座騎一陣嘶鳴:“笨蛋,你這是找死嗎?這時候派騎兵去追陛下,讓他怎麼想?是去解釋還是去追殺?”
王騰之呆在了馬上,額上冷汗直冒,不停地自語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司馬德文突然笑了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王康產的雙眼一亮,連忙對司馬德文說道:“石陽公(司馬德文在桓玄篡位後從晉朝的琅玡王降級成楚國的石陽縣公),你是跟陛下一起從軍中回來的,還麻煩你馬上去面見陛下,為我等解釋清楚情況。無論如何,我等,還有江陵的百姓都是忠於他的啊,他的敵人是北府諸賊,絕不是我們啊。”
王騰之也連忙說道:“就是就是,這是一場誤會,我願意親自率領全城兵馬增援前線,以表明心跡。”
司馬德文冷笑道:“你們難道真的以為,桓玄打贏了決戰?還手握重兵?”
王康產勃然變色,厲聲道:“大膽,竟敢直呼陛下名諱,司馬德文,你…………”
他突然心中一動,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陛下,他沒打贏?”
司馬德文輕輕地搖了搖頭:“可嘆你們二位身居高位,卻和江陵城中的愚夫蠢婦一樣,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如果陛下真的打贏了,要追擊敵軍,哪可能這時候親自回江陵?就為了運十箱金銀?這種事隨便派個裨將帶上百餘軍士就可以做了,用得著親自回來?再說了,若是真的跟他說的那樣,又何必把我們兄弟也帶回江陵,難道我們也是回來幫他搬這些金銀的?”
王騰之訝道:“那你的意思是,陛下,桓玄他打輸了?”
司馬德文冷冷地說道:“不錯,崢嶸洲之戰,沒打就勝負已定了,前將軍郭銓等部投降,苻宏傅弘之等營自行潰散,只有馮該仍然忠心護主,留下來斷後,為桓玄爭取了逃跑的時候,他回來不是為了勞軍的,而是想帶上兒子,再帶走一筆錢去投奔桓振。而我們兄弟,是大晉的皇帝與親王,是已經建義成功的北府義士們最想迎回的,帶上我們,起碼可以保自己的一條小命,這就是你們的大楚皇帝的真實想法!”
王康產二話不說,一下子就滾下了馬鞍,跪倒在地,對著那馬車就是磕頭而拜:“陛下,臣等一時被桓玄這逆賊所迫,為虎作倀,今天認清局勢,想立功贖罪,還請您看在這段時間我等盡心竭力侍奉陛下的份上,饒我們一條性命吧。”
所有在場的荊州軍士也全都跟著跪地求饒。那幾十個桓玄的護衛突然放聲大笑,一個文官模樣的,正是曹靖之,他的腿上中了兩刀,這會兒還在冒血,大聲道:“王康產,你這反覆無常的小人,既食楚祿,卻在這裡賣主求榮,就不怕天打雷霹,遭遇天譴嗎?”
王騰之從地上一下子彈起,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就是一劍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