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笑了起來:“你有什麼由頭和藉口去討要呢?”
劉裕平靜地說道:“後秦趁著前幾年大晉內亂,趁機蠶食了中原之地,甚至還越過伏牛山脈,佔據了南陽盆地,漢水以北的南陽,南鄉,新野,舞陰這十二郡。洛陽我這次暫時不要,但這南陽十二郡,我一定得要回來。”
劉穆之搖了搖頭:“那你準備付出些什麼?總不可能就這樣白要吧。”
劉裕笑道:“付出的?就是不計較姚興的後秦在西蜀叛亂中後面的支援,還有接納桓氏的餘黨逃往後秦這兩件事。我不跟他們要人,算舊賬,但得把吃我的這一口,給吐出來。”
劉穆之的眉頭一皺:“此話怎麼說,現在沒有明確的證據說譙縱之叛,是後秦在後面主使的。”
劉裕冷笑道:“但後秦是佔了大便宜的,本來漢中,梁州之地也是大晉的,結果西蜀叛離,仇池的楊氏也趁機佔了漢中之地,而仇池是後秦的蜀國,這次入侵還請了後秦派兵支援和駐守,我不計較西蜀的事,那漢中之失,總逃不掉了吧。”
劉穆之笑了起來:“這倒是的,自柴壁之戰後,拓跋珪送回了秦軍的戰俘和將領,與後秦重修舊好,而姚興也知道北魏不好惹,於是把擴張的方向放在了西邊的甘涼和北邊的胡夏身上。”
劉裕點了點頭:“可是後秦軍隊卻是在涼州諸國和胡夏鐵騎面前,一敗塗地,嶺北前前後後已經損失十幾萬軍隊了,甚至連名將齊難,楊佛嵩都敗死於赫連勃勃手上,給坑殺的將士也有數萬之多。現在幾乎整個嶺北都落到胡夏的手中,只有陰密,安定等幾個大城還在苦苦支撐,就是姚興親自掛帥出征,也給赫連勃勃打得大敗,我看後秦失掉整個嶺北和河套地區,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劉穆之笑道:“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最後的匈奴王子,有這麼厲害。不僅是姚興失算了,只怕連你的好阿幹拓跋珪也後悔了,現在北魏也不敢主動大規模進攻胡夏,因為一來這些匈奴惡狼來去無蹤,縱橫草原,不設城池,很難捕捉,二來北魏現在自己內部事務矛盾不斷,也顧不上對外擴張。”
劉裕嘆了口氣:“畢竟是從漠南草原整個搬遷進內地,不想來的草原部落,新進中原後外來牧民和本地漢人的矛盾,包括北魏上層的矛盾,都是層出不窮,甚至連拓跋珪和他的那些兒子們,也是爭權奪利,他藉著謀反的罪名,大肆清洗一些跟他打天下的元老重臣,象崔逞,盧溥先後叛亂被殺,就不用說了,連穆崇,拓跋儀這些元從大將,也給殺掉,還真是心狠手辣。”
劉穆之點了點頭:“趁著北魏現在整頓內部,無力擴張的機會,你得抓緊了,不然他們早晚要對南燕下手,一個只有青州的南燕還好對付,但如果是一統北方的北魏就難了。所以,我贊成你的三年經營江北六郡的想法,希望能一切順利。”
劉裕正色道:“嗯,還是說後秦吧,他們不僅是打不過嶺北的胡夏,就連以前可以打敗的涼州諸國,現在也不是對手了。上次南涼靠著獻了幾百萬的牛羊馬匹,從後秦手裡換來了空城一座的姑臧,可柴壁之戰後,姚興大概是覺得在東邊和北邊的損失太大,想從涼州這裡找回,所以派了次子姚弼領兵,想要偷襲南涼,重奪姑臧城。”
劉穆之笑道:“恐怕還有另立姚弼的意思呢,姚興的太子姚泓,一向文弱,姚興並不是很喜歡,而次子姚弼,則是從小就從軍打仗,有點軍事才能,姚興大概覺得在這個亂世中,一個會打仗的兒子比只會文治的兒子管用,所以對姚弼大加栽培,大概想讓他先打涼州建功,鍛鍊一下,以後再去跟胡夏和北魏作戰。”
劉裕搖了搖頭:“栽培不是這樣栽培的,年少的皇子沒有怎麼經歷實戰,不能一下子給主帥之職,不然是會拿三軍將士的性命開玩笑。姚興自己當年在軍中也是跟在他父親身邊經歷了十幾年的戰事,才掌控了軍隊,而姚弼,本身就不象姚興一樣經歷了那麼多戰事,讓這樣一個小孩子直接當主帥,不敗才怪。更何況,姚泓也許打仗不行,但難道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搶自己的位置嗎。”
劉穆之點頭道:“是的,結果果然是姚弼偷襲不成,眾軍不聽號令,被南涼聯合了西秦突襲,結果大敗而逃。事後南涼主動送還俘虜和糧草,上表請罪,姚興也只能吃一個啞巴虧,就此後秦的勢力基本上退出涼州,若不是幾年前趁著大晉內戰,趁機奪取了中原和南陽盆地,只怕現在他們就只剩下關隴之地了。”
劉裕冷笑道:“連諸涼國都打不過,還想來佔我們的便宜?天下沒這樣的好事,現在大晉基本上大局平穩,漢北十二郡被伏牛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