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塵土混不自在。回房後沐浴更衣畢也到了晚飯的時候。
姚鳳歌叫人把飯菜擺在暖閣裡的火炕上,夫婦二人相對而坐。吃飯時,姚鳳歌自然又問事情的始末,蘇玉祥卻不急著回答她,只問:“你的病是不是燕語給你醫治好的?虧了咱們是夫妻,你居然也瞞我瞞的這樣緊。當時空相大師說二妹可以治韓世子的傷,我當場就懵了。”
姚鳳歌早就想到蘇玉祥會有此一說,所以她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反問:“爺是在怪我?”
“你知道自己家的事情不清楚需要靠外人來告訴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覺?我們還是夫妻嘛!再說,二妹懂醫術這樣的事情你又何必瞞著我?難道我會害她?”
“那麼,我告訴了三爺又打算怎麼樣呢?”姚鳳歌依然是反問。
蘇玉祥一愣,皺著眉頭把手中的筷子放下,面帶不悅之色看著姚鳳歌:“你覺得我能怎麼樣?”
姚鳳歌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驀地紅了眼圈兒變了聲調,卻依然是反問:“爺不就是想把二妹接回來給你做偏房嗎?我明兒就寫信給父親,如果父親同意,我過了年就收拾新屋子,再回明瞭大長公主和太太,給你把人堂堂正正的接進來,爺可滿意?”
一開始,姚鳳歌是有幾分演的成分,但說到後來觸及傷心處,眼淚便如珍珠斷線般撲簌簌落了下來。
“哎!”蘇玉祥一看她哭的可憐,忙嘆了口氣起身轉過去坐在她身邊,勸道:“你又多心了不是?我哪裡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們把我悶在鼓裡不自在嘛。你知道,這事兒大哥也守著,他還笑話我文不成武不就的,連自己無力的事情都弄不清楚。你說,這事兒如今弄得滿城風雨的,叫外邊的人怎麼看我呢?”
“二妹的事情,原本就是個尷尬事,總是我生了病又沒死的緣故,若是當初我一口氣上不來,現如今也沒這麼多囉嗦事兒!”姚鳳歌不理會蘇玉祥的勸解和牢騷,只顧自己哭,她大病之後身子一直沒恢復到原來,瘦瘦弱弱的又懷了孩子,如今越發弱不禁風,這會兒哭了兩聲便開始哽噎,上氣不接下氣的,旁人瞧著都受不了。
“好了好了!我也沒說什麼,看你哭成這個樣子,一會兒又吐了。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麼?整日裡小心翼翼的還不舒服,這會子又為這些沒要緊的事情哭成這樣。”
蘇玉祥到底還不夠心狠,跟姚鳳歌幾年的夫妻情誼總是在的,況且她還懷著自己的孩子,於是忙溫言軟語的勸解,把一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蘇三少也這廂賠了好一通不是,說了好一通軟話,姚鳳歌才漸漸地止了眼淚。
蘇玉祥終於鬆了一口氣,接過琥珀手裡的溼帕子給姚鳳歌擦臉,低聲說道:“你這小性子越來越厲害了啊?我不過說兩句,你就哭成了這樣子,叫旁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是我小性子還是爺說話戳人心窩子?我雖然足不出戶,但也是擔驚受怕好幾天了,從爺跟著萬歲爺去西山獵場那會兒起,我這心就沒放下過!我也知道爺跟著勞累了這兩天,心裡很不受用,衝著我撒兩把氣也就罷了……”說完,姚鳳歌又垂淚。
“好了好了!”蘇玉祥的一顆心又酸又軟,忙把人摟在懷裡用心的哄,“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寵著你來。別哭啦,不然咱們的孩子也該不高興了。小傢伙一不高興,可是會踢你的哦。”
姚鳳歌低聲啐了一口,笑了:“胡說,才多大一點呢就會踢人?”
蘇玉祥笑著湊過去,手指按在姚鳳歌的小腹上輕聲說笑,姚鳳歌扭了扭身子,撒了個嬌,兩個人言歸於好。然後吃了晚飯,洗漱後,把丫頭婆子都打發出去,兩個人靠在榻上說話。
“說真的哎,二妹可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就昨晚那種情景,我敢說,太醫院裡的資深太醫都得打怵。韓熵戈都發熱到昏昏沉沉人事不知了,燕語給她接好了筋脈,縫好了傷口,傷了傷藥之後睡一個晚上,又活蹦亂跳的了!我冷眼瞧著若不是筋脈受損他根本無法下地走路,他都得是自己騎馬回來。”
蘇玉祥再次回顧昨晚的事情,依然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世上居然有這麼奇妙的醫術,而懂這種醫術的居然是自己的小姨子!
姚鳳歌比蘇玉祥淡定多了,她也知道現在蘇玉祥心裡真正緊張的人是自己,他對姚燕語只不過是一種得隴望蜀的心思罷了,只是,白日裡孫氏從大覺寺回來後跟自己說的那幾句話很是不好聽,什麼娥皇女英了,什麼姐妹同心了,想想就來氣。
“不管怎麼樣,燕語不僅是我的妹妹,還救過我的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