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榻几案壁櫥等一應俱全,雲瑤靠在榻上,雲琨坐在長條几案跟前,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自斟壺喝醒酒茶。
半晌,雲瑤忽然出聲:“哥。”
“嗯。”雲琨抿了一口茶,嗯了一聲,“我聽著呢,你有話儘管說。”
“我就是喜歡他。”雲瑤一雙大眼睛呆呆的看著車窗,雨過天晴色的窗紗上繡的蘭草蟈蟈隨著馬車的晃動,彷彿活了一樣。
“我跟你說過了,人家不喜歡你。”雲琨無奈的皺眉,然後側轉了身子看著自家妹子,勸道:“再說,父王和母妃也不會同意的。好妹子,你換個人喜歡吧。”
“別人我都瞧不上。”
“可人家喜歡的是姚姑娘。而且今天這場宴會說白了就是姑母為他們兩個準備的,就是想探一探姚姑娘的口風。只要姚姑娘願意,等下個月姚遠之進京後,姑母就要為他們兩個保媒。”
雲瑤噌的一下子坐起來,盯著雲琨問:“你說的是真的?!”
雲琨沒說話,又抿了一口茶。
“你聽誰說的?大表哥還是二表哥?”雲瑤拉著雲琨的袖子問。
“還非得聽人家把話說明了啊?”雲琨任憑妹妹蹂躪著自己的袖子。
“我不信!”雲瑤甩開雲琨的袖子,生氣的說:“你不幫我,我自己去找父王說。”
“你找父王也沒用。”雲琨坐直了身子,拍拍妹妹的手,勸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了年開了春,衛章就要去戍邊。你嫁給他,一年十二個月估計有十一個月獨守空房,你受得了?”
“我跟他一起去戍邊!”雲瑤果斷的。
“胡說!”雲琨立刻瞪眼,“父王和母妃絕不會同意你離開京城的。再說,邊疆那是什麼日子?漫天風沙,連個綠色的東西都看不見,你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裡受得了那種罪?”
“我嫁給他,就讓皇伯父給他個京官的差事,不要讓他去戍邊了嘛!”雲瑤扁著嘴巴說道。
“皇伯父要以江山社稷為重!戍邊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因為你一個小丫頭而更改?”雲琨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是皇室貴族,身份無比的尊貴,但這份尊貴也是建立在社稷穩定,國富民強的基礎上。如果邊疆打亂,西厥北胡都殺過來,他們這些皇室貴族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雲瑤卻想不了那麼多,任性的問:“朝廷那麼多武將,為何非要他去戍邊?”
“朝廷那麼多武將,英俊年輕的也有七八人,為何你只看中了他?”雲琨問完後看著寶貝妹妹漸漸低下去的頭,又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她的髮辮,低聲哄道:“乖了,父王和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年紀還小,不著急,咱們慢慢選。明年春闈,說不定更有青年才俊嶄露頭角,到那時咱們選一個風流標致的美男子,把傢伙比下去,好不好?”
“誰稀罕什麼風流書生!”雲瑤任性的帶了哭腔,轉身躺在榻上,面向裡哭了起來。
雲琨頓覺一個頭兩個大,抬手揉著太陽穴無奈的嘆息。
再說長公主府梅園的暗香閣裡,韓明燦,姚燕語,蘇玉蘅三個人加上韓明琅韓明玦兩個,五個姑娘一起猜拳喝酒,整整一罈子梅花釀居然被喝了個精光。
再淡的梅花釀也是用酒麴釀成的,喝多了一樣醉人。
五個人裡,蘇玉蘅喝的最多,此時已經趴在桌上上一邊拍桌一邊傻笑,基本算是掛了。
韓明玦還小,一開始也不知道耍賴偷懶,喝的又猛,這會兒已經靠在軟榻上呼呼的睡了,她的奶孃叫人拿了厚厚的毯子來給她蓋上,小心的扶過她的腦袋,讓她舒服的枕在靠枕上。
韓明琅對著勸酒的韓明燦連連擺手:“二姐姐,我實在不能喝了,再喝一口我就跟明玦一起抱著睡去了。”
“那你喝完這杯就跟她一起去睡。”韓明燦一股豪氣上來,誰也不放過的架勢。
姚燕語坐在一旁偷偷地樂,幸虧她早有防備,不然這會兒估計趴那邊睡覺的就是自己了。
韓明琅拗不過韓明燦,只得又喝了滿滿的一杯,放下酒杯便連聲說頭暈,扶著丫鬟的手去一旁靠著休息去了。
韓明燦也有七八分醉意,正是半醉半醒,暢所欲言的時候,於是一把拉起姚燕語便往外走。
疏影和翠微忙拿了二人的斗篷跟上來,敢在出門前給二人裹上。
此時已經是下午未時,算起來從落座開宴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姚燕語便覺得韓明燦跟自己已經喝成了至交。怪不得生意場上的人都喜歡喝酒,原來很多話很多事在喝了酒之後反而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