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琨在軍中待過,自然知道疆場之危險,前一刻還生龍活虎,後一刻就有可能馬革裹屍。雖然大雲朝郡主再嫁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誠王夫婦和雲琨都不希望雲瑤走到那一步。
姚遠之本來就是個文官,又來赴宴,所以沒騎馬,是坐著轎子來的。這會兒喝了酒怕顛,隨行的家人早早的預備了一輛馬車。
姚燕語遠遠地看著父親上車,也轉身往自己的馬車跟前走。翠微忙上前去打起車簾,小田螺顛顛兒的去搬過了梯凳擺在馬車跟前。
不遠處的雲琨手指一轉,不知從何處捻過一顆小小的白石子。眼看著姚燕語扶著翠微的手蹬上梯凳,一隻腳剛邁上馬車的車轅,雲琨回眼看了一下身邊盯著人家姚姑娘看的衛章,嘴角彎起一抹壞笑,手指猛然間一彈。
白石子倏地一下飛出去打在姚燕語馬車的那匹黑馬的後腿上。黑馬受驚,忽然嘶鳴一聲撩起了蹶子。馬車忽然間劇烈的晃起來,姚燕語猝不及防,驚呼一聲,往後仰去。
翠微嚇得叫了一聲:“姑娘!”便要上前去接姚燕語。只是她一個丫頭家哪裡接得住從車上摔下來的一個大人?
“小心!”伴著一聲低喝,一道黑影如電光火石般飛了過來,身子一矮蹲在地上,在姚燕語堪堪落地之前把人撈住抱在懷裡。
周圍頓時一片慌亂。翠微剛被狠狠地推了一把倒在地上,此時忍著掌心裡的疼痛爬起來,一邊問著:“姑娘你怎麼樣!”一邊急匆匆的湊過來。
“燕語!”姚鳳歌親眼看著姚燕語從馬車上栽下來,也嚇得臉色蒼白,若不是蘇玉祥及時拉住她,她也要衝過去了。
“燕語!”姚遠之本來已經上了馬車沒看見那一幕,但聽外邊一聲馬兒的嘶鳴伴著一連串的人驚呼“姚姑娘”“燕語”,也差不多想到剛剛發生了什麼,急匆匆的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一片人仰馬翻嘈雜混亂之中,姚燕語驚魂未定,呆呆傻傻的靠在某人的懷裡,甚至還在想自己為什麼沒趁機再來個二次穿越。
“姑娘!你怎麼樣?!”翠微見姚燕語躺在定遠將軍的懷裡不說話,嚇得哭了起來。
“姚姑娘?”單膝跪在地上抱著姚燕語的衛章本來還不覺得怎麼樣,人又沒摔著,怎麼可能會有事?但懷裡的人臉色蒼白,一言不發,直愣愣的看著天空,眼皮都不動一下,他也覺得莫名的緊張了。
衛章叫了一聲姚燕語沒有反應,他索性把她的腦袋掰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低聲問:“姚姑娘?你怎麼樣?”
姚燕語用力的閉了閉眼睛,長出了一口氣,抬手把衛章那隻輕拍(甚至是撫摸)自己臉頰的手推開,有那麼一點點不耐煩的說道:“我沒事。”
此時姚遠之和姚鳳歌已經走了過來,姚鳳歌見妹妹被衛章抱在懷裡實在不雅,便皺眉吩咐旁邊的婆子:“快點扶二妹去車上!”
李嬤嬤忙帶著兩個婆子上前去扶人,衛章卻理都不理,徑自抱著人站了起來,轉身走到馬車跟前,看了一眼驚慌失措且穩穩的拉著馬韁繩的車伕,把人放到了車轅上,然後輕輕地扶著姚燕語的腦袋,讓她靠在車篷上,問:“姚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姚燕語笑了笑:“我沒事。謝謝你了,衛將軍。”
姚鳳歌見衛章如此放肆,心裡很是不高興,轉頭看了一眼父親。姚遠之的臉也陰沉的很。他的女兒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陌生男子抱來抱去的,他姚總督的臉以後往那兒擱?!
看著父親的臉色,姚鳳歌便能猜到父親心中所想,於是轉頭怒斥李嬤嬤:“還愣著做什麼?!快去照顧好二姑娘!”
李嬤嬤不敢怠慢忙上前去擠到衛章跟前,冒著衛將軍銳利的眼鋒,硬著頭皮說道:“多謝將軍了,讓老奴來照顧我們家姑娘吧。”
衛章一言不發的退開,把位置讓給了李嬤嬤。
翠微也哭著跑過來,握著姚燕語的手再三的問:“是奴婢不好沒有服侍好姑娘,奴婢該死……姑娘你哪裡不舒服?可有磕碰到哪裡?”
蘇光崇轉頭吩咐身旁的管家:“去請太醫來給姚姑娘瞧瞧。”
姚遠之再生氣也只能上前來給衛章道謝:“多謝衛將軍出手,救下小女一命。”
衛章淡然一笑,拱手還禮:“姚大人客氣了,這對下官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再說姚姑娘是我們的恩人,在下總不能眼看著她從車上栽下來而袖手旁觀。”
姚遠之再次拱手:“話雖然這樣說,但將軍今日之恩,姚某必當重謝。”
衛章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