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出去了。
臘月初六下午時分,姚遠之乘坐的船隻在雲都城東二十里外的碼頭停靠,姚大人輕裝簡行帶著兒子姚延意及五六名家僕下船。曹師爺帶人到碼頭迎接,姚遠之和曹師爺上了同一輛馬車,進雲都城的路上,曹師爺便把京城中王公侯伯左右宰相,各部尚書等三公九卿動向一一跟家主彙報一番。
能幹的曹師爺在彙報完了這幾日掃聽到的各路訊息之後,又把雲都城裡有關姚二姑娘的大部分傳言都一一說給姚遠之知道。
姚遠之默默地聽完,摸著下巴上的短髭輕聲笑道:“如此說來,我這二女兒在雲都城已經名聲鵲起了?”
曹師爺忙道:“二姑娘的醫術可謂一鳴驚人。先是燕王之女,後又是鎮國公世子,再後來還有定候府世子夫人的血崩。此時連太醫院裡都在議論二姑娘的醫術。老大人得女如此,真是一大幸事。”
姚遠之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老夫的這個女兒一向乖巧順從,在家裡的時候老夫還只當她是資質平庸,性子和順,隨了宋氏的性子,如今看來還是老夫走了眼。只不過——禍福相依,喜憂參半。她如今這個狀況也不見得是什麼大好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製造什麼言論,老夫也是很被動啊!”
“老大人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就目前來看,事情的走向還是很不錯的。最起碼鎮國公府對二姑娘很好,凝華長公主還親自出面宴請過二姑娘。屬下還聽說,宰相府有意跟老大人結親,豐家家孫少爺的庚帖已經送到了大姑奶奶的手裡。雲都城裡十有六七當婚的公子哥兒都傾慕二姑娘,想娶二姑娘為妻。老大人這次進京怕是有的忙咯!”
姚遠之這回倒是真的笑了:“子誡,你這是在打趣老夫麼?豐宗鄴的孫子會娶我的女兒為妻?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這個老傢伙可不是省油的燈。”
“啊,老大人有所不知,豐宗鄴有個庶出的兒子名豐紫晝,這個豐紫晝娶妻楊氏,生有一子名叫豐少瑱,今年一十九歲。楊氏託了靈溪郡主為媒,庚帖已經送到了大姑奶奶的手上。老大人見了大姑奶奶便知道了。”曹子誡呵呵笑著,拱手說道。
“我就說嘛,豐皇后的侄子,怎麼可能娶個庶出的姑娘為正室呢。”姚遠之聽了這番話之後,為笑著搖了搖頭。
姚遠之的馬車進了雲都城門,並沒有往姚家舊宅的方向去,而是直奔文華街上的驛館。
大雲朝的規矩,外放官員奉旨回京述職,需得向皇上遞交請見牌,等皇上下旨召見。
但牌子遞上去,並不一定皇上就有空召見,於是便要等。而且等的這段時間又沒有定數,或許是半天,也或許是半個月。
為了防止外放官員和京官私下相見,互相勾連,影響朝廷大事,也為了隨時恭候皇上召見不讓皇上等臣子,也為了顯示自己的清白,待召見的這段時間,外放官員一般都不回府,就住在驛館內,隨時候傳。
姚遠之自然也不例外,進京後便跟兒子姚延意分開,自行住進了驛館。姚延意則帶著家僕先回舊宅安置,打算先回去安排一番後,次日再去定候府看望妹妹姚鳳歌。
但姚二公子想不到的是,一進家門便見一個聘聘婷婷姑娘家帶著十幾名家丁僕婦出來迎接,姚延意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口。
“二哥。”姚燕語微笑著福身行禮,“不知父親一路上可安好?”
“二妹?”姚延意的眼角抽了抽,心想這真的是自己那個沉默寡言完全沒有存在感的庶妹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看了?都說女大十八變,可這個庶妹變得也太快了吧?不過三四個月的光景,怎麼竟像是換了個人?
姚燕語看著發愣的姚延意,心想曾幾何時那個八面玲瓏在官商兩界混的風生水起的二哥竟然也有這副神情?於是輕笑道:“二哥,父親留在驛館了麼?外邊冷,咱們快些進屋吧。”
“哦,好。好。”姚延意點點頭,隨著姚燕語往院子裡走,一路走來他都在暗暗尋思這個神奇的二妹妹到底給自己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幾個月的光景居然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變成了這般華彩斐然清麗脫俗的美人?
姚延意一時想不開,不知古人有云,相由心生。
之前姚燕語一心求平靜求安穩,只想平平安安的活到老,所以把一切才華都斂在內心,與人交往也只求無過,所以言行舉止儘可能的收斂,極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平日裡那些琴棋書畫女工針線等功課都不好不壞,沒有任何出挑的地方。
日子久了,嫡出的兩個公子以及姚家的所有主子們便基本忽略了她的存在。連老太太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