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章抬手把魚捉到手裡,摘下魚腮下的銀鉤,把魚丟到身邊的桶裡。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快得匪夷所思,衛章身邊划船的屬下看著他家將軍一臉的崇拜。
“呿!”姚燕語俯身看過來,卻是一臉的不屑之色,“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是一個武將,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麼好意思拿朝廷俸祿?”
“哎!你——”衛章身旁的下屬不樂意了,他家將軍威名卓著,豈能容一個小哥兒如此挑釁。
衛章抬手示意屬下不必多言,卻抬頭看著姚燕語微笑。那個炸毛的丫頭又回來了,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更可愛,昨晚她端莊恭敬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那張酷霸拽的臉上一抹溫柔的微笑,這在姚燕語看來怎麼都像是挑釁。於是她腦子一熱,指著水面說道:“你如果能下水給我捉十條活魚,我就服你。”
“我不要你服我。”衛章笑得更開心了。
“你!”姚燕語怒了,這人怎麼能這樣?!
衛將軍俊朗的眉頭挑了挑,深邃的眸子映著朝陽泛出炫目的光彩:“我要你中午還給我烤魚吃。”
“好!只要你能捉,我就給你烤!”姚姑娘毫不猶豫的上了鉤。
“成交。”衛將軍抬手解開外袍的腰封,一把把黛色的長衫脫下來甩到身後,然後一躍入水,一個孟子紮下去就不見了人影。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划船的立刻不願意了,指著姚燕語責備:“我家老大還沒吃早飯呢!”
姚燕語輕哼,心想昨晚某人還說行軍打仗的時候被困住,草根樹皮都吃過。這會兒少吃一頓怕什麼?
“你這人真是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衛章的下屬自然心向著自家老大,憤憤的指責這個蠱惑自家老大的漂亮小哥兒。
姚燕語但笑不語,懶得跟這人一般計較。旁邊的翠萍不樂意了,生氣的反駁道:“主子們說什麼做什麼是主子們的事兒,你跟著瞎摻合什麼?一點規矩不懂!”
“你這丫頭說得好聽!什麼狗屁規矩?有本事你也跳進水裡去捉條魚上來?!”
“你這人怎麼罵人呢?!”翠萍氣紅了臉,恨不得把手裡的湯盅直接砸到這粗鄙之人的腦門上去。
“老子哪裡罵人了?老子就這樣說話!聽不慣你可以不聽!”
翠萍丫頭這回是真怒了,抬手把那隻湯盅直接砸過來,還憤憤的罵道:“呸!你這混蛋王八蛋!跟誰稱老子?我砸死你!”
“咣!”的一聲,精緻的青花瓷湯盅砸到船板上,一盅銀耳羹盡數灑出來,彌散出一股香甜的味道。
“怎麼回事兒!吵什麼吵?”唐蕭逸從船艙裡出來,怒斥道。
“唐爺。”那下屬見了唐蕭逸忙轉身行禮,然後順帶著告了大船上那對主僕一狀。
唐蕭逸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趴在船舷上的姚燕語,輕輕點頭:“姚姑娘。”
姚燕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唐軍門。”
“我們將軍下去多久了?”唐蕭逸微笑著問。
“呃……”姚燕語細想了想,有一會兒了吧?
“唐爺,老大下去很久了!”旁邊的下屬很是焦急,“他們讓老大捉十條活魚上來!這不是坑人呢嗎?十條活魚啊!老大就算是捉住了也拿不上來!滑不溜秋的……”
“你閉嘴!”唐蕭逸瞪了下屬一眼,斥道:“這世上有將軍做不到的事情嗎?!”
將軍的確無所不能!但那是在西北戰場上!而不是在這深不見底上百年沒斷過水的雲天河中!這位屬下萬分焦急又萬般委屈。唐軍門跟將軍一起出生入死怎麼能為了那個丫頭片子不顧將軍的生死!
女人果然是紅顏禍水!真真的禍國殃民!
唐蕭逸嘴上說的耀武揚威,好像衛將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似的,其實心裡也有些沒底。
他怎麼能不知道衛將軍呢?若說在戰場上縱橫殺敵,衛將軍自然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可在水裡捉魚的話……怎麼想都有點懸。因為他們這些人是從沙漠草原裡成長起來的悍將,雖然也懂水性,但在水裡卻從來不敢託大。
唐蕭逸不不再多說,翠萍自然也不好再怎麼樣了。姚燕語默默的把魚線收上來,掛上玉珥,再把魚鉤慢慢地放進水裡等著魚兒自己來。
一時間,幾個人都有不說話,氣氛沉靜的叫人忐忑。
似乎過了許久,那位划船的下屬終於忍不住了,把手裡的船槳一丟,開始脫衣服:“我下去找將軍!”
“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