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的,連值夜的丫頭婆子們也都靠在廊簷下打盹兒。馮嬤嬤到底睡不著,看了一眼睡在旁邊的李嬤嬤,悄悄地起身披上衣服去姚燕語的房裡檢視。
姚燕語此時已經睡著,床邊的翠萍也裹著一件披風坐趴在床上打盹兒,馮嬤嬤進來悄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翠萍驚醒,待要喊人,便被馮嬤嬤捂住了嘴巴,悄聲說道:“你困的這樣,先去睡吧。我守著。”
翠萍打了個哈欠,搖頭:“嬤嬤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睡吧。姑娘這兒我守著,你放心。”
“你去吧,我躺著也睡不著。”
“那我去外邊躺一會兒,嬤嬤累了叫我。”
“去吧。”
馮嬤嬤看著翠萍出去後,在之前她坐的腳踏上坐下來,剛一抬頭便聽見姚燕語翻身,於是忙掀開帳子,卻見姚燕語已經醒了,忙問:“姑娘可是要喝水?”
“嬤嬤。”姚燕語自己坐了起來,“翠萍呢?”
“我叫她去睡了。”馮嬤嬤倒了半盞溫水遞給姚燕語。
姚燕語接過來卻不喝,只拍了拍床邊示意馮嬤嬤坐下。
馮嬤嬤看姚燕語有話要說的樣子,只得坐下來勸道:“姑娘這病並不是天花,應該無礙的,別想多了。”
“嗯,我知道。”姚燕語低聲說道:“自然不是天花。”
“什麼?!”馮嬤嬤驚訝的看著姚燕語,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姑娘知道自己的病是怎麼回事兒?”
“是啊。”姚燕語低聲笑道:“嬤嬤放心,不這樣,咱們怎麼能去莊子上過自在日子呢?”
“……”馮嬤嬤頓悟,但又不免嘆氣:“姑娘!你這也……你怎麼能……”馮嬤嬤想來想去,總是無法多說什麼,只得低聲嘆道:“這可嚇死奴才了!”
姚燕語又跟馮嬤嬤細細的說了自己的打算,馮嬤嬤一顆懸著的心裁放下了不少,但終究是不放心,悄聲說道:“今兒那個太醫說讓請北城白家藥店的老東家來給姑娘診脈呢,聽說這位老爺子對天花很有見地,萬一他診斷出病因來……”
“嬤嬤放心,我這個並不是天花,只是排毒的藥物所致,現在身上的這些紅疹也不過是體內的溼熱之氣透過面板排出來的一種症狀,他是定然瞧不出來。再說,這裡是庵堂,怎麼可能是尋常男人能進來的呢?”
馮嬤嬤點頭嘆道:“總之這也太險了。”
姚燕語輕聲嘆道:“為了以後的日子,不這樣是不成了。難道嬤嬤想看著我有朝一日不明不白的留在定候府做個貴妾?”
一聽這話,馮嬤嬤的心裡立刻升起一股豪情來,她從小照顧大的姑娘這麼好,雖然是庶出,也絕不是給人做妾的命:“姑娘說的是!老奴明白該怎麼做了。天色不早了,姑娘睡吧。”
服侍姚燕語睡下後,馮嬤嬤取了姚燕語配置的丸藥來,兌著水一次吃了三粒。
第二日一早,馮嬤嬤很悲哀的告訴李嬤嬤,自己也染上了這種惡疾,並掀開衣袖給李嬤嬤看,把李嬤嬤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事不宜遲,李嬤嬤早飯也來不及用便帶著兒子李忠趕回城裡給姚鳳歌回話。
姚鳳歌聽了李嬤嬤的話只覺得心驚肉跳:“真的這麼嚴重?連馮嬤嬤也染上了?!”
李嬤嬤忙道:“奴才親眼所見,馮嬤嬤昨日還好好地,今天早晨那手腕上就起了紅疹。”說完,李嬤嬤又往後退了兩步,擔憂的說道:“奴才也該出去住幾日,這萬一……”
“好,好!”姚鳳歌趕緊的點頭,“你就家去吧,讓你兒子也留在家裡,過了這幾日無事再說,若有事,立刻去北城找白老先生來診脈!”
如此一鬧,不過一日的光景,定候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三少奶奶的妹子患了天花。
九月裡是陸夫人的壽辰,因為國孝在,壽宴是不能辦了。但各房的禮物總不能少。蘇玉蘅這日恰好這日正在陸夫人處看她的父母叫人送進京城來給大長公主和陸夫人的各色禮物,陸夫人房裡的大丫頭秋蕙進來,在陸夫人耳邊悄悄地說了兩句話。
陸夫人驚訝的反問:“不可能吧?”
秋蕙低聲說道:“三少奶奶房裡的李嬤嬤去了一趟慈心庵,回來都不敢在三少奶奶跟前當差了,說是怕自己也染上天花,要出去避一避呢。”
“天花?”蘇玉蘅奇怪的問:“誰染上了天花?”
陸夫人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是你三嫂子的那個妹子,姚二姑娘。哎!阿彌陀佛!那麼好的一個姑娘……但願她能得佛祖的庇佑,闖過這一關。”
“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