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和琉璃二人的背影同時一僵,琥珀率先回道:“回太太,奶奶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雖萬死不得報其一二。奴婢只願下輩子還為奴為婢,服侍奶奶終生。”
琉璃也隨著說道:“奴婢也是,奴婢此生對主子若有二心,必被天打雷劈,萬世不得超生。”
王夫人聽了這些話,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場面的話我聽得太多了,今兒也不想再聽。我的女兒我知道,她的心腸最是和軟,平日裡那些規矩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就像今日你們兩個,這若是在姚家,是萬萬不許的。”
“可我女兒念及你們從小服侍的情誼,不但准許你們生下自己的子女,還把你們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哥兒還是姐兒,將來都是以嫡子,嫡女的身份娶妻生子,成婚出嫁。這在別家簡直是做夢都沒有的事情。”
“我今兒跟你們兩個說這個也不為別的,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件事,不要把主子的恩惠當軟弱可欺,將來你們若是覺得哥兒,姐兒對你們主子孝敬而心裡不舒服,想著孩子是自己的肚子裡爬出來的,跟主子沒有什麼關係,或者想借孩子上位,做出欺天滅祖,謀害主子的事情來,可要仔細著!”
琥珀是姚家的家生奴,父親如今留在江寧替姚延意打點江寧的藥場,母親跟在江氏身邊管事,還有哥哥兄弟也都留在了江寧,雖然不能說十分如意,可在姚家這些奴才裡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
如今她原想著自己生了個女兒,定然要落在琉璃後面了,因為姚鳳歌已經有了月兒,根本不稀罕女兒,卻想不到姚鳳歌居然一視同仁,把她的女兒也記在了自己名下,這便是天大的恩典了。
於是王夫人這番話說完,她便立刻躬身磕頭,連聲道:“太太放心,奴婢若有二心,必死無全屍。連帶爹爹和孃親也不得有好結果。”
不是她毒辣,拿著父母出來立誓,這實在是事實。若是她膽敢對姚鳳歌有不忠之心,姚家哪個主子也不會放過她。
琉璃是買來的,爹孃早就死了,哥哥二十兩銀子把她賣到姚家的那天,她便跟家裡人斷了關係。如今雖然有了兒子,可三爺眼見著是不中用了,她兒子將來在定北侯府長大成人頂門立戶都離不開姚鳳歌的支援。
她縱然有一個心眼兒也明白不能跟姚鳳歌翻了臉,否則姚鳳歌有的是辦法讓她一命嗚呼,到時候一領破席子卷出去亂葬崗子上一丟,兒子能知道她是誰?於是她也趕緊的磕頭,立下毒誓。
王夫人此番也不過是敲打一下二人而已,至於他們的毒誓卻並沒有放在心上。若是這些賭咒發誓果然有用,老天真要下紅雨了。不過料想這兩個人也不敢炸毛起刺兒,若不然,不用女兒出手,她自然有法子讓她們後悔半輩子。
這邊正說著,珊瑚從外邊進來,福身回道:“回太太,奶奶,二姑奶奶來了,正在前面廳裡跟夫人敘話。”
夫人便命琥珀琉璃二人:“你們下去吧,好生養著,養好了身子也讓你們主子少操心,她一個人管著這些雜事,也著實需要你們幫她。”
琥珀和流淚忙又磕了頭,方恭敬的退了出去。
接著便有封氏打發來的人說:“前面的賓客來的差不多了,大夫人請親家老太太和太太舅奶奶去前面用茶,也請三夫人帶著小少爺和姐兒過去呢。”
王夫人便道:“如此我們就過去吧。”
於是姚鳳歌攙扶著老太太從榻上起身,寧氏隨著王夫人,身後奶媽子抱著瑾月,萃菡,還有剛剛滿月的二少爺蘇瑾寧和三姑娘蘇瑾晴等一行人逶迤而行,往前面上房去。
姚燕語見了宋老夫人和王夫人先上前請安,然後把碧綠色襁褓裡的小奶娃抱在懷裡笑道:“這是哪個?”
姚鳳歌笑道:“這是晴兒。那個是寧兒。”
蘇瑾寧的名字是蘇玉平給取的,這讓姚鳳歌很是欣慰。有蘇玉平的另眼相看,想來這個庶出的孩子將來的日子會好過一些。而蘇玉平此時也是兌現當初請姚燕語來醫治封氏的時候給姚延意的承諾,若姚鳳歌有子,他必另眼相看。
滿滿一屋子的人,說的說笑的笑,熱鬧的很。可襁褓裡的小嬰兒卻睡得很香甜。姚燕語伸手撫了撫小奶娃的臉蛋兒,笑道:“這孩子好安靜。”
姚鳳歌便拉著姚燕語,悄聲道:“你怎麼樣了?還沒動靜嗎?”
姚燕語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實在不行換個太醫瞧瞧,你成婚也有半年多了,這不應該呀。”姚鳳歌是真的關心,雖然衛章的那份情誼不假,可沒有孩子總歸是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