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裝的是兩套珍珠銀飾,一套芙蓉花樣,一套海棠花樣,縲銀絲的工藝極其精緻,花樣做的惟妙惟肖,珍珠也是極大顆,晶瑩潤澤,一看就是極品。
姚燕語隨手拿了一隻海棠花式的珠釵,笑道:“你從哪裡找的工匠,竟做的如此細緻。”
阮氏笑道:“這個老銀匠的手藝是祖傳的,據說他的祖父去過波斯,家裡有一套波斯國帶來的傢伙什兒,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精細的首飾來。不過這人現在落魄了,開不起首飾鋪子,只在村子裡接一些零散活計餬口。我也是偶然打聽到的。夫人看著可還入眼?”
“很好。”姚燕語的手指輕輕地從海棠花瓣上拂過,輕笑道:“改天有空兒你帶我去,我正想做幾個小東西呢。”
“好啊。”阮氏滿口答應著。
姚燕語選了一套海棠花式的,把那套芙蓉的推給了阮氏:“這個你留著帶吧,這些素淡的首飾我們用的也不多。等這件事情過去也就收起來了。”
阮氏本來就是做了兩套,想給姚燕語選一套,畢竟如此素淡的東西也不該拿來送禮,因姚燕語是一家人她想著這會子也必然需要這個才會送過來,於是應道:“夫人說的是。”
姚燕語又同阮氏說了幾句閒話,因天色漸漸地暗下來,阮氏便起身告辭。姚燕語想著賀熙應該也回來了,便沒留她,只叫馮嬤嬤拿了兩匹素色的錦緞送她出去了。
晚間衛章回來,同姚燕語一起用了晚飯便沒去書房,拉著她的手要去後面園子裡遛彎兒。
姚燕語奇怪的問:“衛將軍今兒終於得閒了?不用忙道三更半夜了?”
“我有事兒跟你說。我們便走邊聊。”衛章拉著姚燕語出了燕安堂的後門,沿著青磚鋪就的穿堂往後走,直接去將軍府的後花園。
長矛不知從哪裡找了兩個花匠來,趁著春天,把花園子裡種了許多花木。
花園裡如今正是桃李證言,蘭蕙吐芳之時,晚風微醺,花香在夜色裡浮動,愛人在側,並肩而行,姚夫人眯著眼睛靠在夫君的肩膀上,人都要醉了。
“對了,你剛說有事?什麼事啊?”姚夫人問。
“那個崖俊,我悄悄地去查了。”
“哦?怎樣?”姚燕語立刻來了興致。
“這應該不是他的真名字。真正叫崖俊的人是京郊一個落魄的秀才,人長得倒是俊俏,可惜為人迂腐不堪,親戚朋友都得罪盡了,又窮的叮噹響。據說去年冬天病了一場,後來就不見了。我想真人應該是死了,那人頂替了他的身份,前些日子康平公主因為駙馬狎妓的事情去京郊散心,跟他偶遇。一眼就看上了,便簡單的問了他的出身,就帶在了身邊。”
衛章說完這些,輕輕地嘆了口氣,“現在他有身份,還揹著個秀才的功名在康平公主身邊,如果做事不是很過分的話,我們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
姚燕語皺眉道:“可是他就在京城,還在皇室公主身邊……這太危險了。”
“我們沒有證據,就算告訴皇上,皇上也不一定會相信。”衛章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這人不是跟在康平公主身邊,他有的是辦法讓他莫名其妙的消失。
可是現在他是康平公主的人,而且還被康平公主視為心頭肉,別說衛章,就算是鎮國公也不能輕易地動他——你是跟康平公主有仇嗎?否則你為什麼憑空指正康平公主的人是番邦敵族?
姚燕語想了想,又問:“那你可以派人暗中監視他嗎?”
“我已經派了人暗中監視……但你也知道,康平公主乃是皇上的女兒,康平公主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我的人不敢太過靠近公主府,否則被發現的話,就等於被康平公主抓住了把柄。到時候她往皇上面前一哭,我縱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也是,私自監視皇族公主可不是小罪過。姚燕語無奈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你。”衛章說著,抬手放在夫人的肩膀上,把人攬進懷裡,手指輕輕地拂過她耳邊的髮絲,說話的口氣無奈而惆悵。
“擔心我?”姚燕語輕笑:“我現在出門前簇後擁的,足有二十幾個人跟隨保護,你還不放心?”
“這些人都是男的,總不能近身保護。”衛章低頭,以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
“若是有兩個女護衛就好了。”
“若是杜三娘在就好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嘆息之後,姚燕語無奈的苦笑,衛章吻了吻她的額角,把無奈壓進了心裡。
半晌,衛章又道:“我找人給你打造了一套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