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隨時準備著嘛。”
姚夫人輕笑:“隨時準備著什麼?離家出走啊?”
“嗯,哪天萬一被夫人趕出家門,也總不至於餓死。”
“去!胡說八道!”姚夫人輕聲笑罵。
明媚的陽光,幽靜的山野,香噴噴的烤兔肉,還有心愛的人陪在身邊。如果忽視掉康平公主等人帶來的那些不愉快的話,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竟也是如此的愜意。
兩個人分食了一隻美味的烤兔之後,姚燕語又在青石上蓋著衛章的披風睡了一覺。衛將軍則守在她身邊閉目養神,安靜的等她睡足之後,兩個人才收拾東西,策馬回去。
晚上沒什麼事兒,姚燕語看了會兒書便早早的睡了。
衛章在前面書房忙道二更多天才回來,回房時夫人已經睡下,他便沒讓丫鬟伺候,自己去淨室洗漱後輕著腳步上床,掀開被子悄悄地躺下去,生怕驚了夫人的好眠。
躺下後,衛章還想了想剛剛跟唐蕭逸說的有關康平公主的事情,一個公主若能安分守己,自然是富貴榮華到老,但如果做了不該做的,哪怕她爹是皇上,也難免悽慘的下場。
衛章想的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之時,身邊的夫人忽的‘啊’的喊了一聲,猛然坐起。
“怎麼了?”衛章忙起身把她摟進懷裡,“是不是做惡夢了?不怕,乖,不怕,我在呢。”
“是他……顯鈞,是他……”姚燕語緊緊地攥著衛章的睡衣衣領,滿額頭都是汗,連聲音都顫了,“是那個行刺過我們的人……”
“誰?”衛章摟著全身汗溼不停顫抖的夫人,心疼的要死,“別怕,乖,告訴我是誰?”
“崖俊。”姚燕語靠在夫君的懷裡,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漸漸地穩了心神,“那個叫崖俊的人就是當初在仙女湖旁行刺我們的人……他那雙眼睛……我不會記錯的。”
剛剛的夢境那麼真實,漫天白雪,刺殺,那人一劍刺入衛章的心口,鮮血瀰漫開來,他笑得得意而猙獰,狐狸一樣的眼神詭異莫測。以至於現在醒來,姚燕語似乎還能聞見鋪天蓋地的血腥味……
“真的?!”衛章心頭一震,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可就非比尋常了。
“絕對是真的。”姚燕語篤定的說道,“那日他的劍劃破了我的衣裳,他看我的眼神那麼詭異,就是他!他居然來了雲都城!居然進了公主府……這太可怕了!”
“不要怕,之前不知道他是誰,或許還有些可怕。但是,”衛章不過一瞬的震驚,之後便穩定下來,他輕輕地拍著夫人的後背,另一隻手順著她的長髮,低聲哄著:“現在我們識破了他的身份,他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我記得他武功很好啊!那天我們那麼多人,他們不還是逃了?為什麼今天卻被你生生踹斷了腿?”姚燕語又擔心的問。
“應該是苦肉計吧。”衛章輕聲說道,“這不難懂,他一個男寵,若是有絕世武功,怕是康平公主也不放心他在身邊的。”
姚燕語聽了衛章的話覺得有道理,便漸漸地平靜下來,又問:“你說他接近康平公主,混進公主府是想要弒君嗎?康平公主想要造反?”
“這不好說。”衛章淡淡的冷笑,康平那個蠢貨恐怕只是被美色所迷惑了,若說通敵叛國,弒父弒君,恐怕她還沒那個膽子。不過這些話他不想說,這些醜陋邪惡的事情,應該離她遠遠地。
姚燕語沉默之後,猛然抬手捧住衛章的臉,焦急的說道:“他應該是高黎人,你把高黎滅族了,他是來找你尋仇的!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衛章輕笑著握住她的手,滿不在乎的說道:“夫人放心,這個世上有本事拿走我的命的人,還沒出生呢。”
“不許輕敵!”姚燕語一想起夢裡那刺入衛章心頭的利劍,便怕得要死。
“嗯,知道。瞧瞧,衣裳都溼透了,你到底夢到了什麼?”衛章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又摸了摸她被汗水溼透的衣衫,輕聲嘆了口氣。
“……”姚燕語搖了搖頭,那麼不吉利的話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衛章抬手拉過被子裹住她,又轉身下床去另拿了一套睡衣來給她換上。
夫婦二人重新並頭躺下,姚燕語卻因那個夢而再也無法入睡。一味的往衛將軍懷裡擠,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像是一不小心她的夫君就沒沒了一樣。
衛章把她的手扒拉下來,輕輕一推讓她仰臥,然後欠身看著她:“睡不著?”
“嗯。”她可憐兮兮的應了一聲,伸手又勾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