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翠微翠萍兩個人噗通跪下了,連聲音都帶了哭腔:“夫人不要我們了嗎?!”
姚燕語長長的嘆了口氣,笑道:“瞧你們這點出息!在國醫館裡當差,你們不照樣還是我的人?”
“那不一樣。”翠萍抬手抹淚。
“看看!連頂嘴都學會了?”姚燕語笑眯眯的。
“奴婢不敢。”翠萍趕緊的低頭。
“還不敢!公然違抗上級的命令,我看你膽子挺大嘛。”
“下……下官不敢。”翠萍不得不改了口。
“你看,這多好。”姚燕語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吧。”
“是。”翠微和翠萍二人趕緊的答應著,把自己從小服侍到大的上司給恭送出去。
第二日一早,姚燕語來國醫館上任,辦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了一道奏摺給皇上,說蕭太傅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臣建議太傅大人回家休養,當然,對於給殿下們上課的事兒,或者去皇宮的上書院,或者在靖海侯家裡另開書房,那就是皇上的事兒了,反正國醫館不用住了。
第三日是韓明燦和蘇玉蘅為姚燕語準備的慶賀宴。身為本尊雖然大事小事都不用操心,但開宴這日人是必須到的,不然大家還慶祝個毛。
於是姚院判又告了三天假。幸好老院令還坐鎮國醫館,姚燕語告假不用上奏皇上,只跟老院令說一聲也就罷了。當時老院令哼了一聲,笑罵:原來你死活要留我過冬,竟是為了自己偷懶。
姚燕語又許了兩罈子二十年的狀元紅才把老頭子給安撫下去。
開宴這日,恰好天公作美,竟是豔陽高照,一絲北風也無。暖洋洋的日頭讓人幾乎產生陽春三月的錯覺。縱然是秋光已老,那官道兩旁耐寒的雜草野花也愣是平添出一點頑強的生機來。
姚燕語和蘇玉蘅同乘一輛馬車出城往城外依雲湖的方向去。
依雲湖是大雲帝都城西南處的一座天然湖,是城西南一帶山巒之上的泉水匯聚而成的,水質清純甘冽,傳說湖底下通著東海,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大旱還是大澇,這湖裡的水從未乾涸過,也從未四溢成災。
當然,這也歸功於當朝。大雲建都之後,對這座天然湖進行了多次的休整和挖掘,每隔兩年都會排水清淤,修繕湖邊堤壩,湖邊栽種綠柳桃花以及觀賞灌木以及草皮,防止大雨衝散堤壩造成澇災。
因為是主家,所以蘇玉蘅和姚燕語二人來的比較早,此時畫舫正靠在岸邊,賓客們卻大多還沒到。
靖海侯夫婦是早就到了,鎮國公府韓熵戈夫婦,韓熵戉夫婦也早就到了。湖邊停著兩隻大大的樓船,雕欞畫柱,綵綢飛舞,端的是華麗奢靡。那幾位卻不在船上等,只叫人在岸邊擺了榻幾,就靠在榻上曬太陽喝茶,悠閒自在的很。
蘇玉蘅和姚燕語先後下車,韓明燦笑著上前來,因問:“怎麼就你們兩個?衛將軍和唐將軍呢?”
“他們在後面,不知又有什麼公事絆住了。”蘇玉蘅說著,抬手搭在眼眉處眺望依雲湖,但見湖水澄淨,映著藍天白雲,微風吹皺了水波,一層層盪漾開去,流光溢彩。因讚道:“想不到這冬日的湖面也如此美麗。”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誰選的地方。”韓明燦笑嘻嘻的說道。
“姐姐的眼光一向好。”蘇玉蘅又笑眯眯的讚了一句。
“跟著我自然有你們樂的。”韓明燦又笑。
“哎哎你們二位。”姚燕語笑道:“還真是不謙虛啊!”
豐少穎和周悅琳相攜而來,同姚燕語蘇玉蘅各自見禮,之後大家都去榻上落座。蘇玉蘅因問:“今兒到底安排了什麼樂子?姐姐神神秘秘的,連我也不說。”
“急什麼,最多再等一兩個時辰也就知道了。”韓明燦捏著茶盞,微笑著賣關子。
“那都有什麼好玩的?”蘇玉蘅鍥而不捨的問:“戲班子叫的是蔣家班的我知道,他們家當家花旦蔣蕙香的《長生殿》乃京城一絕,沒有人能唱得過他。”
“那當然,還有鹹家班子也來了。他們家的小武生李清月唱的《二郎救母》也是一絕,京城裡的老少武生就沒一個能唱得過他的。尤其是那扮相,全雲都城也找不出這麼帥的二郎楊戩來。”韓明燦笑道。
蘇玉蘅偷笑著左顧右盼,看見那邊榻几上跟韓熵戈一起喝茶的靖海侯對這邊的談話渾然不覺,便低聲笑道:“姐姐還是小點聲,讓侯爺聽見了,又要喝一罈子醋了。哈哈……”
“我不過誇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