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還好吧?”長矛看他家將軍的臉色尚可,方大著膽子問。
“嗯。夫人說一切安好。但這是在她進湖州城的前一天寫的。湖州距京都一千八百里路,這信鴿至少飛了兩天三夜。照此算,夫人已經在湖州城呆了兩天了。”
長矛立刻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那唐汝町對夫人怎樣。”
“夫人說她和郡主一切安好,那就是說她跟郡主相處的還算不錯。有郡主在,那唐汝町縱然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怎樣。只是怕他耍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夫人不屑於跟這些人計較,而郡主的性子有暴烈如火……”說起來,衛章還是十分擔心的。
“那咱們怎麼辦呢?”長矛又跟著犯愁。
“你且出去守著,我給夫人寫信。”衛章說著,轉身在書案跟前坐下來,撿了一支小狼毫舔墨。
長矛見狀,趕緊的應聲出去,站在廊簷下守著。
這晚,不僅將軍府收到了飛鴿傳書,誠王府也收到了錦麟衛透過特殊方式送進來的情報。
誠王爺的書房裡,雲琨坐在書案一側的椅子上安靜的等著,誠王爺則湊近了燭光,細細的看著一張寫滿蠅頭小字的薄絹。片刻後,誠王爺方嘆了口氣,說道:“他們已經到湖州了。這個唐汝町真是賊心不死!”
諜報的內容雲琨早就看過了,此時聽誠王說這話,便淡淡的冷笑道:“這算什麼?好歹他們還給了對方等量的薄田。總比那些撕破臉皮明搶的強多了。”
“以瑤兒的性子,此事怕不能罷休。”誠王爺不放心的嘆氣:“她那就是快爆碳!你說你當時怎麼就沒替我留下她呢!她那點小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著姚燕語攙和攙和,以後……”
後面的話誠王爺不說雲琨也能理解,他老人家是怕雲瑤心裡放不下衛章,插到人家兩口子之間去,最後讓誠王府丟了臉面。
雲琨微笑著搖了搖頭,勸道:“父王不必擔心,瑤兒的性子您還不知道麼?高傲的很,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裡。她這樣的,怎麼可能屈人之下?”
“那她非要跟姚燕語去湖州做什麼?!”誠王爺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
“她跟我說,大雲帝都裡上至皇上,下到百姓,都滿口稱讚那輔國夫人天下無雙。可她就偏偏看不出她姚燕語除了醫術之外到底哪裡還比別人強。所以她要跟在她身邊瞭解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敗在什麼樣的人手下。”雲琨輕笑道。
“胡鬧!”誠王爺生氣的哼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份,都有自己要過的日子!這怎麼比?”
雲琨耐心的勸道:“反正她這個心結不解開,終身之事便一直沒辦法定下來。她也不小了,不能再蹉跎下去了,倒不如讓姚燕語這一劑藥讓她清醒一下。”
“歪理!”誠王爺沉沉的撥出一口濁氣,瞧著書案上的諜報,“湖州那邊的境況十分不樂觀。她們兩個人必須早些回來。”
雲琨卻搖頭說道:“我倒是覺得,咱們兩千精銳錦麟衛如此張揚的進駐湖州,倒是能給那些人當頭棒喝。讓他們有所收斂。”
“如果姚燕語和瑤兒不在那裡,我倒是很欣賞你這一招當頭棒喝!可是我不能那瑤兒當幌子。姚燕語更是我大雲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有任何閃失。”誠王爺的拳頭攥的發白,沉思片刻後,又道:“這事兒不能瞞著皇上了,我今晚進宮。”
“父王?”雲琨看著誠王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追了兩步,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進宮,見皇上……也不一定有用吧?皇上現在什麼心情別人不知道,身為同胞兄弟,誠王爺是很有數的。這兩年朝中諸多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下來,皇上一下子老了十歲。原本鬢間的幾縷白髮竟在這短短的幾個月內變成了滿頭花白。
誠王爺進紫宸宮那是不需要稟報的,但當他一腳邁進去之後聞到大殿裡沉沉的安神香時,便知道自己來晚了。懷恩歉然的躬身,悄聲道:“萬歲爺剛睡著,王爺是有什麼急事麼?”
“沒有。”誠王爺立刻搖頭:“我就是掛念皇兄,一時睡不著便想進來瞧瞧他。今晚皇兄吃飯怎樣?”
懷恩幽幽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素嬪娘娘親自下廚做的豆腐皮兒的小素包子萬歲爺吃了兩口,然後就進了小半碗山參米粥。”
誠王爺聞言沉沉的嘆了口氣,又問:“姚夫人留下的消食丸沒給皇兄用麼?”
“素嬪娘娘說,那丸藥早飯後用比較好。晚飯的話,皇上若實在不想吃,也不能強求。吃多了夜裡積食更不好。”懷恩小心翼翼的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