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衛章離開小院往前面的馬場奔去。
至天亮的時候,能在第一時間救出來的人都已經到了南苑的馬場。
皇上裹著一件紫貂大氅在寒風裡來回踱步,鎮國公,謹王爺,燕王爺都立在旁邊,誠王爺被一根廊柱砸到了腿,此時正疼的滿頭大汗。懷恩的頭上纏著一塊白布就倒在誠王爺旁邊的地上抱著胳膊直哼哼。
而且,倒在地上哼哼的顯然不只是懷恩一個人,而是一大片。除了皇上和幾位少數大臣及時被值夜的護衛救出來之外,整個馬場上上百口子人,就沒幾個全須全尾的。
衛章抱著姚燕語在姚遠之面前停了下來,姚遠之看見他們兩個,頓時老淚縱橫。姚燕語忙上前握住父親的手,關切的問:“父親,你無礙吧?可有傷到哪裡?”
“我無事!幸好我還沒睡……”姚遠之抬手抹了一把臉,急忙揮手:“趕緊去見皇上!誠王爺受傷了!張院令還沒找到……皇上快急死了!”
“是!”衛章答應一聲,拉著姚燕語擠進了圍著皇上的錦麟衛。
皇上於焦頭爛額之際看見衛章和姚燕語二人,顧不得多說,只忙招手喚道:“姚燕語!快!快來瞧瞧誠王的腿!”
姚燕語忙答應一聲上前去,伸手搭在誠王爺的腿上,誠王爺立刻低聲嘶吼一聲:“痛!”
“王爺的腿骨折了。”姚燕語眉頭緊皺,抬頭看了看周圍,卻只見兩個太醫院的主簿正慌手慌腳的不知怎麼辦好。看來只能靠自己了!姚燕語轉頭問一個護衛:“有刀嗎?”
那護衛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好,畢竟在皇上面前拿刀可不是小事兒。
“給她。”皇上沉聲道。
那護衛便從靴子裡抽出自己的匕首遞給姚燕語,姚燕語接過刀來一揮手把誠王爺的褲管割開,露出誠王爺那條青腫的大象腿。
翠微翠萍不在身邊,姚燕語身上沒有針包。不過還好她早有準備,抬手拔下發冠上的長簪,擰開珍珠鑲嵌的簪頭,裡面便是一根細長的金針。
“王爺,我先給你施針陣痛,然後給你接骨。”
“好,有勞姚夫人了。”誠王爺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傷筋動骨,那可是真疼啊!身為皇室貴胄的他哪裡受過這種罪?
姚燕語也不多話,抬手把金針刺進去,以太乙神針針法麻醉了誠王爺的整條腿。然後轉頭吩咐衛章:“去弄兩根直一些的樹枝來,要結實的。”
衛章應了一聲飛身而去,沒多會兒功夫便弄了兩根柳樹枝來,且已經把粗糙的外皮削了去,削砍的光滑整齊。
姚燕語輕輕地捏著誠王爺的腿骨,把骨頭捏正了,斷茬對好之後,用兩根樹枝把腿夾起來,早有人撕了衣袍弄成布條遞過去,她隨手接過來,一圈一圈把誠王爺的腿纏好。
這邊剛把布條打好結,外邊便有人焦急的喊著:“快!皇后娘娘受傷了!快宣太醫!”
太醫?太醫這會兒還不知在那個屋子裡埋著呢。
皇上皺著眉頭一揮手,立刻有人抬了一張胡床來擺在當場,富春揹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皇后擠開人群上前來,把皇后放在胡床上之後,方撲通一聲跪在皇上面前,哭道:“奴才無用!奴才該死……求皇上降罪!”
“閉嘴!”皇上心裡煩透了,抬腳把人踹開,只吩咐姚燕語:“快些救人!”
姚燕語自然不能怠慢,忙上前去給皇后診脈。
皇后倒是沒什麼重傷,主要是被嚇壞了。據富春說,是子霜護住了她,自己擋住了一根屋頂上斷裂的柱子,子霜伏在皇后的身上,血濺當場。皇后嚇得昏死過去。
姚燕語施針不過片刻,皇后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半天都不說話,眼神呆滯,整個人如傻了一樣。
但姚燕語顧不上這些,因為就這片刻的功夫,便有受傷的佛郎機使者和西回鶻使者都被送了過來。而且,還有許多大臣也正被護衛們或背,或架,往這邊送過來。
皇上心急火燎的問:“太醫呢?那麼多太醫,人都哪裡去了?!”
“回皇上,給太醫們休息的哪所院子房子幾乎都塌了,屬下們正在全力搶救。”有個錦麟衛的首領剛把受傷的蕭侯爺送過來,正好回了皇上的話。
姚燕語聞言,急切的問:“師傅……張老院令呢?”
“據守在那邊的護衛說,張老院令當時已經休息了……”那護衛說著,悄悄地瞄了皇上一眼,又立刻回道:“屬下們會竭盡全力把張老院令救出來的!”
姚燕語只覺得一顆心像是猛然間被抽空了,有好大一會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