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一來,朕就暫時不會追究你跟恆郡王私下勾結的事情了。而且你身懷醫術,朕的萬千子民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朕還要仰仗你的通天醫術來救治子民,如此,你難道不覺得慶幸麼?”皇上說完之後,淡淡的冷笑了一聲。
姚燕語微微頓了頓,方開口說道:“回皇上,臣並沒有。”
皇上淡淡的哼了一聲,顯然是不信,卻也耐著性子等姚燕語辯駁。
姚燕語便道:“臣乃習醫之人,人家都說,醫者父母心。臣自問年輕,並不懂得父母之心是什麼樣的,但臣卻不願看著那些百姓們受傷痛之苦,所以臣自當竭盡全力為他們醫治。”
皇上依然不說話,盤膝坐在榻上,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前面,目光虛無沒有焦點,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
姚燕語接著說下去:“至於臣與恆郡王私下勾結圖謀叛逆之事,臣自問不是狼心狗肺之人,皇上對臣恩同再造,沒有皇上,臣總有天大的本事也不過是一介女流,只能在閨閣裡繡花,哪裡有今天的一切?臣承認,當初恆郡王說可為臣提供一所莊子做玻璃場的時候,臣是有了貪財的小心思。可臣也是萬般無奈。玻璃場炸爐致使周圍的百姓無辜死傷,臣愧疚萬分,自然不能再從城內建場。然城郊的農莊臣又買不來。”
“恆郡王的提議可謂雪中送炭,臣只以為這無非是兩家合夥做點生意,況且生意之事,自有下人打理,臣連賬目都不過問。恆郡王貴為王爺,自然也不理會這些俗務。所以,臣自那次見過王爺一面之後,便再無往來。皇上千古聖君,明察秋毫,臣但凡有齷齪之事也必然躲不過皇上的法眼。臣並無僥倖之念,是以也沒有慶幸之感。”
“你倒是會狡辯!”皇上這句話幾位平淡,倒是少了之前的怒氣。
姚燕語又磕了個頭,恭敬地回道:“臣不敢。”
“起來吧!”皇上說著,抬手端起茶盞來要喝茶,卻發現茶水早就冷了,便又放回去。
姚燕語起身後,伸手拿過茶盞把裡面的冷茶倒進旁邊的掐銀絲的銅鑄痰盂裡,令拿了素嬪早就備好的養生茶包衝了一杯,雙手遞上去。
皇上接過養生茶來,輕輕地啜了一口,看了一眼榻前的矮凳,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坐吧。”
姚燕語趕緊的謝過皇上恩典,方在矮凳上坐了下來。
“朕今天早晨收到了加急奏報,雲都城方圓三百里皆收到了天災的洗劫,方圓五百里皆不安生。只有五百里外稍感震顫,幸沒有房屋坍塌現象,也沒有百姓傷亡。”
可是,大雲帝都乃是最繁華的所在,人口密集,富商貴族更是雲集至此,方圓五百里內的人口往少了說,三四十萬總是有的。按照地震發生的時辰看來,說是死傷無數,哀嚎遍野一點也不誇張。
“而且,雲都城的災難不是最厲害的。”皇上說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紫宸殿西牆壁上掛著的那副大雲國輿圖跟前,抬手指在一個點上,緩緩地說道:“死傷最多,損失最重的地方在這裡。”
姚燕語早就乖乖的跟過去,看著泛黃的絹圖上濃重的兩個小字——濟州。
“臣願意挑選國醫館的醫女過去救治受傷的百姓,請皇上恩准。”明知道皇上這是畫了個圈,姚燕語也是義無反顧的往裡跳。沒辦法,不跳的話,皇上會逼著跳的,還不如主動些,給上峰留個好印象。再說,她也的確在這京城裡呆煩了,想出去透透氣。
從皇宮裡出來,姚燕語一路看著大街上的悽慘景象,便去了姚府。她明日就要離京去濟州,今天說什麼也得過來打聲招呼。
宋老夫人是個很神奇的老太太,經過這場地震,她不但沒受驚嚇沒有病倒,反而更精神了。
她比王夫人還幹練,坐鎮家中,指派家裡的奴才們這樣那樣,竟也是井井有條。反觀王夫人倒是受了風寒,身上發熱,躺在床上不敢起身。
姚燕語回來,自有家人報進去,寧氏忙迎了出來,挽著姚燕語的手上下打量過後,才嘆道:“之前聽你哥哥說你安好無恙,我們到底還是掛念的,今日見妹妹果然毫髮無傷才算是放了心。只是……怎麼這形容如此憔悴?”
姚燕語笑道:“我就是累的。嫂子不出門不知道,這外邊滿大街都是災民難民,國醫館裡的院子裡都擠滿了,輕傷重傷,風寒痢疾,無所不有。真真要把人給累死了。”
“快些進屋吧。”寧氏對此事也是萬般無奈,只得吩咐身邊的雪蓮:“你去廚房親自燉一盅山參雞湯來。”
進了家門自然要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