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只得端起酒杯跟二位姑奶奶碰過,然後三人一起幹杯。
氣氛更加熱鬧起來,只是三姑娘卻醉了,只趴在桌子上痴痴地看著戲臺上,甚至還跟著小聲的哼兩句。那戲臺之上,紅襖白裙的小旦正唱的起勁兒:“風流不用千金買,月移花影玉人來……”
姚燕語不著痕跡的給姚鳳歌使了個眼色,姚鳳歌淡淡一笑,眼神從姚雀華那邊撇過,完全是鄙夷和不屑。跟這樣的人計較,真是有**份,不過事關姚家姑娘的名聲,她還是不能袖手旁觀的。姚雀華若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肯定會帶累自己和燕語,甚至還有大侄女萃菡。
姚家教女無方的大帽子扣上,誰都別想好過。
姚鳳歌默默地嘆了口氣,心想終於明白為何大戶人家教育孩子,必須由正房出面了。那些花銀子買來的姨娘什麼的,大多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別的不說,看看田姨娘把姚雀華給教成什麼了!所以自己家裡那兩個小的,看來也是不能放鬆啊!
姚雀華倒是沒再出什麼么蛾子,只管沉浸在她自己的美麗愛情裡不能自拔,享受著那種半醉半醒的愜意。宋老夫人見狀,只當是她認真聽戲,也沒理會,而王夫人是拿定了主意今天少說話,只求大家和和樂樂的過完這一天,總不能讓屏風那邊的爺們兒看了笑話去。
至酒足飯飽,上了年紀的宋老夫人便有些撐不住了,因笑道:“你們且繼續喝,我老婆子今兒高興貪杯,這會兒竟有些頭暈,得找個清淨的地方眯一會兒去。”
王夫人忙起身吩咐丫鬟:“扶好老太太。”
寧氏便起身跟上去攙扶著老太太離去。
屏風那邊姚遠之聽見動靜忙帶著兒子女婿們起身相送,又想要親自上前攙扶,宋老夫人便道:“不用你管,我就是有些困了,去眯一會兒。你繼續跟孩子們說話吧。”
老太太一走,王夫人便吩咐杏兒:“你家姑娘看來也醉了,找兩個婆子來扶她回去歇息吧。”
杏兒忙答應著去叫人,姚雀華卻笑嘻嘻的說道:“我還沒醉呢,好太太,讓我在這兒聽一會兒戲吧。”
王夫人皺眉道:“你看看你的臉都紅成了什麼樣子?就算不去歇息,也該回去洗把臉再來。”說著,又吩咐雪蓮等人:“叫人把這些都撤了,重新換過茶水點心。”
雪蓮忙答應著,帶著七八個俏麗的丫鬟上前來收拾殘羹剩酒。姚鳳歌也道:“母親恕罪,女兒也吃多了,這臉上燙燙的,也要去洗把臉呢。二位妹妹去不去?”
姚燕語和翠微都應道:“自然要去。”
於是三個人紛紛起身跟王夫人福了一福,便帶著各自的丫鬟從後門出去了。
姚燕語和姚鳳歌以及翠微三個行至後面的小偏廳裡,早有丫鬟端著三個銅盆進來,另有丫鬟拿著巾帕香皂等在一旁侍立。
香薷和烏梅服侍姚燕語,半夏和麥冬便去服侍翠微,珊瑚和珍珠服侍姚鳳歌。
三位各自洗了臉,挑了香膏輕輕地往臉上手上抹的時候,姚燕語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雀華是怎麼回事兒?看上去好像不單單是跟翠微過不去?”
姚鳳歌輕笑一聲,說道:“怕是有了中意的情郎了吧?心中無限相思,卻苦於無處訴說,只好借酒澆愁咯!”
姚燕語忽然想起那次去大悲寺上香的事情來,便轉頭看了一眼翠微。翠微笑道:“這事兒想必太太會料理的,再說還有二奶奶呢。夫人放心好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姚燕語把手背上的香膏輕輕地按摩至吸收。
再回去的時候果然不見了姚雀華,也不知道王夫人用了什麼法子把她打發回去了。事實上,翠微說的話很對,姚府裡的事情,尤其是內宅的事情,根本無須姚燕語操心。
當日晚上,姚鳳歌姚燕語等人各自回府之後,王夫人便帶著四個粗壯婆子並自己的心腹陪房王平家的去了姚雀華的院子裡。姚雀華這會兒剛醒了酒,晚飯也沒胃口吃,杏兒正端著一碗清粥在喂她,旁邊坐著嘮嘮叨叨的田氏。
王夫人忽然進來,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把田氏給嚇了一跳,趕緊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訕笑道:“太太來了?有什麼事兒就叫奴才過去吩咐就是了,何必……”
“閉嘴!”王夫人冷冷的看了田氏一眼,又掃了一眼榻上的姚雀華,厲聲道:“都給我跪下!”
田氏頓時慌了,一邊跪下一邊問:“太太,這大過年的,奴才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好嗎?”
“哼!你還有臉問!”王夫人冷聲呵斥著,在王平家的攙扶下坐在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