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了上千遍了,怎麼見到人反而傻了?”
“啊!居然是姚神醫大駕光臨,小婦人失禮了!”那李氏說著,就對著姚燕語跪下去。
姚燕語大為不解,忙伸手把李氏拉起來,說道:“嫂夫人何須如此?快快請起。”
“求姚神醫受小婦人一拜,以感謝您的救命之恩。”李氏說著,執意跪下去給姚燕語磕了個頭。
姚燕語疑惑的看向童大臨。童大臨笑著嘆道:“姚大人受這一拜是應該的。拙荊和犬子受過夫人的大恩,只是夫人平日裡積德行善的事情做得多了,怕是不記得了。”說著,便吩咐李氏:“還不快把敬兒叫出來拜見恩人?”
李氏一邊笑著擦淚一邊站起來請姚燕語進屋,又轉頭吩咐身後的僕婦:“去把少爺叫來拜見恩人。”
姚燕語云裡霧裡的被縣太爺夫婦讓進屋裡,落座奉茶畢,便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子規規矩矩的進來先朝著姚燕語一躬,又朝著童大臨躬身請安,叫了一聲:“父親。”
童大臨便道:“在你面前的這位大人就是之前救你性命的姚神醫,還不趕緊的磕頭謝恩?”
那小子忙一撩青布袍角噗通一下跪在姚燕語面前,恭恭敬敬的渴了三個頭,並朗聲道:“夫人昔日救命之恩,小子從不敢忘。今日終於有幸建的夫人,請受小子三拜。”
姚燕語回頭看了一眼翠微,翠未上前去細細的打量了那小子一遍,忽然驚訝的說道:“你是當年在雲都城大街上被雲瑤郡主鞭笞的那個孩子吧?”
“回夫人,正是。”那孩子說著,又躬下身去。
姚燕語恍然大悟,因笑道:“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還真是忘了。只是……”說著,姚燕語遲疑的看了一眼童大臨,心想你個七品官再小,那也是有名有幸的,怎麼你兒子在京城裡差點被人打死,後來卻連個動靜都沒有了呢?
童大臨忙笑道:“這孩子是跟著他母親過來的……呃,他母親是下官的繼室。”
原來是買一送一啊!姚燕語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不過這一對母子當年在雲都城裡混的那麼悽慘,現如今能跟縣太爺組成一家人,也真是幸運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李氏便對姚燕語奉若神明,不但又跑去廚房多做了幾個菜,還把縣衙內宅最好的客房收拾出來,不但給姚燕語鋪了厚厚的棉被,還把自己壓箱底的一條貢緞床單和成婚都沒捨得用的繡花枕頭拿了出來,又一疊聲的埋怨童大人沒有早些派人回來通知一下,她也好把棉被拿出來晾曬晾曬。
童大人那個委屈啊,他也不知道欽差來的這麼快啊!他是下午才接到的朝廷邸報說皇上拍了欽差前來賑災,可他老人家想著他的濟州城現在一片廢墟,那京城裡的大人們肯定恨不得坐牛車來啊!
哪裡想著這位神醫大人居然是快馬加鞭,一天的功夫就到了!他見到欽差的時候太陽都落山了,就算立刻派人回來通報,這曬被子也來不及了吧?
簡單的洗漱之後,姚燕語在翠微的服侍下躺倒了床上。翠微拿過包裹來開啟給姚燕語找睡衣,卻發現包裹里居然有衛將軍的衣服,於是責怪道:“香薷這些死丫頭們做事越來越毛糙了,怎麼竟把將軍的衣服給包了來?”
姚燕語輕笑道:“罷了,昨晚慌慌張張的,能想著帶衣服就不錯了。”
“可這個叫夫人怎麼穿呢?”翠微拿著衛章的一件銀灰色繭綢中單為難的嘆氣。
“有衣襟有袖子,怎麼就不能穿?”姚燕語滿不在乎的笑道:“說不得湊合些罷了。”
翠微很是犯愁:“這也太大了些。”
“反正是睡覺穿,大些又何妨,拿過來吧。”
翠微沒辦法,只好拿著衣服上前去服侍姚燕語換上,又把湯婆子往下推了推,扶著姚燕語躺進被子裡後,把被角掖好,吹了旁邊的燈燭,低聲勸道:“夫人累了一天了,趕緊的睡吧。明兒還有的累呢。”
“嗯,你們也早些休息。”姚燕語裹在被子裡,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聞著熟悉的皂角香打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翠微把帳子掩好,悄悄地退至外間。
外邊的大通鋪上,香薷幾個丫鬟們已經脫掉了大毛衣裳,各自圍著被子湊在一起聊天,地上的火盆裡紅紅的炭火嗶嗶啵啵的燃燒著,倒也不算太冷。
“姐姐,夫人睡了?”
“嗯,你們也早些睡吧。”翠微說著,伸手拿了自己的大毛斗篷披上便要出門。
“姐姐幹嘛去?”烏梅悄聲問。
“睡你的。”翠微丟下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