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稚氣粥棚,每日一碗稀粥,不求溫飽,只願餓不死這些人就行,而縣衙的三把手主簿大人明確說了:濟州縣沒有餘糧,希望諸位吃完這頓儘早離開,繼續往南走,逃離這重災區,到了恩城地帶就好了,據說那裡基本沒受地震的影響,且今年恰逢豐收年,肯定能讓大家吃個飽飯過個好年。
當然,這些話對這些災民來說無異於放屁,他們根本不信,就算信也沒用,已經逃亡了三五天了都沒吃上頓飽的,在這裡雖然不能吃飽,但每日一碗粥最起碼能保住命了。
去恩城?誰還有命走去二百里路之外的恩城?早成了路邊凍死骨了。所以任憑主簿大人喊啞了嗓子,城外的災民始終有增無減,離去的人寥寥無幾。
“大人!您得想個辦法了!再這樣下去,這災民越來越多,若是還只是一碗稀粥的話,怕是會極其民變啊!”主簿大人如喪考妣的苦著一張臉,勸道。
童大臨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能有什麼辦法?欽差姚大人本來還說幾日後會皇上會給糧食和藥材,可如今過去五六天了,糧食沒見一顆!藥材也沒見一兩!坐吃山空知道嗎?!本縣身為父母官,自己的幾萬災民還管不過來呢,哪裡顧得上那些外鄉人?!”
“說來也奇怪了,這些人從北面來,怎麼不去京城?咱們濟州這小地方不管怎麼說也比不上大雲帝都啊!”縣衙二把手縣丞大人攆著稀落的山羊鬍,嘆道。
“真是奇了怪了!帝都總不能少了他們的一口飯吃吧?!”童縣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還是主薄大人解了二人的惑:“下官聽一個災民嘟囔,說咱們濟州縣有神醫坐鎮,得了病不用吃藥,見神醫一面,藥到病除。”
“……”童縣令捻鬍子的手一頓,一著急力道沒把握好,差點揪下一縷鬍鬚來。
“嗯……咳咳!”二把手一口茶喝下去差點沒嗆死,好不容易咳嗽了一陣子喘勻了氣兒,方不可思議的看了童縣令一眼:“有這麼神?”
童縣令已經被下巴上的疼痛給攏回了理智,只是苦笑著點點頭:“差不多吧。”這有神醫坐鎮是好事啊,可招來這麼多災民就不怎麼好了……哎!縣太爺很憂鬱!
“那還請大人回去跟神醫商量一下,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那些人趕緊的散了去?他們再這樣圍著城門不走,將來定要釀成大禍啊!”縣丞朝著縣令拱手嘆息。
是啊,人越積越多,糧食支撐不了多久了,一旦斷糧,這些人還不得哄搶一氣?童大臨有何嘗不知其中的厲害?只是神醫之所以被稱為神醫,那就不是他童大臨隨便能使喚的人啊!
“大人,此事關係到咱們濟州縣數萬百姓的安危,還請大人不要猶豫了。”主簿也拱手勸道。
“就是啊,大人回去同神醫商議一下,請她出面把城北那些帶傷帶病的災民診治一番,給他們除去傷病讓他們趕緊的往南去吧。這眼看著要過年了,他們多呆一天,咱們就不安生一日啊!”縣丞又勸。
“哎!”童縣令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吧,今晚本官就去同姚大人說些好話,請她想個辦法。”
“大人英明。”縣丞和主簿齊聲道。
“若是姚大人不依,咱們還是要另外想辦法的。”畢竟姚院判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身為縣令可不敢隨便得罪。
縣丞趕緊的抱拳躬身表忠心:“那是自然,大人只管去求神醫,我們也另外想想辦法。這個時候,咱們定然與大人同舟共濟。”
“反正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童大臨又嘆了口氣,把手裡的茶盞一放,說道:“建川你帶著典獄去城外,負責看好那些外地來的災民,勐謙你再帶人去那些大戶人家以縣衙的名義借些糧食來。哎!說起來——你知道本縣現在多希望哪個大戶家裡再有個得病受傷的,再請咱們姚大人一出手,讓他們捐個幾十車糧食出來。”
縣丞勐謙公和主簿建川公相視一笑,心想有陸家那麼一抹事兒,各大戶現在聽見姚神醫都繞道走好吧?只是這話能想不能說,二位官大人各自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茶盞起身出去各辦各的差事去了。
回到內衙,童縣令先把那身官袍換下來,官帽摘掉,又叫夫人打水來認真的洗了把臉,重新梳過了頭。方理了理衣襟準備出門。李氏納悶的問:“老爺這是做什麼去?”
“去找姚大人商量一下城外災民的事情。”童縣令說到這裡忽然想住了腳,吩咐李氏:“你先替我去瞧瞧,看姚大人那邊方便不方便,就說下官有賑災要事要跟姚大人討個主意。”
李氏忙答應了一聲,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