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辰,眾人算是吃飽喝足了。
韓明燦便令戲班子暫時先停下,然後把早就準備好的遊戲專案搬了出來。
在大雲朝老少皆宜的遊戲有兩款,一款是投壺,另一款是打牌。
宋老太君自然是要打牌的,王夫人便在一旁陪著她,另外又有素嬪娘娘的母親和另外一位夫人也要打牌,便被請至宋老太君這邊來,和謹王妃,燕王妃湊成了一桌。
凝華長公主和誠王妃以及年輕的郡主夫人們都喜歡投壺,輸了的要麼喝酒,要麼撫琴一曲或吟詩一首,實在不想喝酒,琴和詩詞也作不出來的,就講個笑話也可。
於是眾人嘻嘻哈哈的開始。
另外那邊船上的爺們兒見這邊的女眷都聚集在船頭迎著風投壺,便叫船孃靠近些給各自的女眷們觀戰助威。
衛章心裡對姚燕語是很放心的,跟這些人比,她應該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了,絕對不可能輸。
不過衛將軍再次估摸錯了。姚燕語在連著贏了兩圈之後,便不好意思再贏下去了。有長公主和王妃在,還有各位郡主,大家已經因為醫術的事情把她給捧上了天,若是她這位神醫在不落地,以後怕是要被孤立了。所以在第三輪的時候,姚燕語故意沒用內息,輸了一場。
“姚夫人輸了!”漢陽郡主韓明燁拍手笑起來,“快,你們快說罰什麼!”
“罰一首曲子!”蘇玉蘅笑道。
“罰一首詩也行!”韓明燦笑眯眯的說道。
“還是曲子吧,我們還沒聽過姚夫人撫琴呢。”
“詩詞也不錯啊!”
姚燕語笑道:“琴我自然是不敢的,有我們家唐夫人在,誰還敢撫琴呢。小時候倒是練過笛子,不如我用笛子給大家吹一曲吧。”
“好啊!笛子!笛子在哪兒?”立刻有人找笛子。
雲珂顯然是有備而來,叫自己的貼身丫鬟拿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翠玉笛子遞到姚燕語的面前。
姚燕語接過笛子,輕輕地試了試音,然後緩緩地吹奏了一曲《梅花引》。
其實她本來不擅長吹笛,姚家教女,以琴棋書畫潤養性情,琴乃是首先要學的東西。只是如今她跟著青雲子修了內息之後,便更喜歡吹笛。以內息御笛的同時,對自己的內息也是一種修習和提煉。
姚燕語不緊不慢緩緩吹來,笛聲高時如梅花吐蕊迎風綻放,笛聲低時如寒雪欺媚婉約沉靜。聽著笛聲,吹著湖上冷風,眾人似乎看見了大雪飄飛之夜,梅花傲雪而綻的壯麗景象。
《梅花引》本就是名曲,幾乎家喻戶曉。就船上的這些老幼貴女們也是無一不知。但能用笛聲把這首曲子吹都如此蕩氣迴腸的,一個個卻從沒見過。別人不說,只對面船上的唐蕭逸自詡自幼習笛,又笛不離身,也對姚燕語今日的一曲而感到震撼。
漢陽郡主待姚燕語一曲既終之時,忍不住感慨吟誦:“獨留梅,殘雪淚,梅花心中無有誰,只望原君歸。江山美人難兼得,芙蓉如面柳如眉,八月曉得蟬時雨,暮上花池冰取梅。”
眾人皆深深感慨,聞此《梅花引》,恐怕以後大雲帝都城裡再也沒有誰敢奏《梅花》了。
這邊聽痴了一船人,那邊自然也不例外。
連唐蕭逸都老半天沒反應過來,其他人就跟別說了。
豐少琛藉著酒意,跟侍女要來文房四寶,揮毫潑墨,畫了一幅白梅傲雪圖,並題詩:梅花出自深山處,不放瓊逍與洞天,汐上阡陌落花深,山花漫落白衣襟。
待天色將晚,眾人散了宴席後,衛章看見這副畫這首詩,不免又潑了漫天飛醋,恨不得把這副爛畫和這首狗屁不通的詩直接丟湖裡去完事兒。
傍晚之時,湖面上越發冷了。畫舫靠岸,眾人依次下船。依雲湖旁有一所別院是韓明燦的陪嫁,已經早早的收拾出來供大家休息,韓明燦說晚上大家接著玩。
然幾位王妃都說家中還有諸多庶務,今天玩了一天也該饜足了。便帶著郡主姑娘們回城去,那些夫人們自然也不會留下。
姚燕語想留姚鳳歌和寧氏明日再玩一日,姚鳳歌低聲嘆道:“我是不能的。家裡那些事情你也知道。”
王夫人便讓寧氏帶著姚萃菡留下,自己則陪著宋老太君回城去了。
女眷們要回城,那幾位世子爺們自然要護送各自的母親回去。
眾人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沒多會兒的功夫,便散了大半兒。衛章站在岸邊看著那些車馬隊伍漸行漸遠,回頭看看留下來的幾位:唐蕭逸,蕭霖,韓熵戈,韓熵戉兩兄弟。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