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凌霄和依依兩個小鬼,衛侯爺忽然覺得孩子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兒。
忍著心裡突突直竄的邪火,衛侯爺隨著妻子兒女進了屋門。丫鬟先上前服侍著盥洗更衣,然後又奉上香茶。姚燕語等衛章喝過半盞茶後,便吩咐香薷:“傳飯吧。”
香薷答應一聲,轉身朝著屋門外拍了拍手,十二個青衣白裙蜜色外罩櫻草色坎肩兒的丫鬟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裡提著一隻八寶食盒。
一道道菜餚擺上來,紅燜羊肉,田七燉雞,瓦罐燜魚,香酥板鴨等等都是衛章愛吃的肉菜。
衛侯爺這段日子在誰是軍營裡吃大鍋飯,嘴裡都淡出鳥來了,見了這些飯菜頓時食慾大增,伸手摸過筷子立刻開吃。
見他動了筷子,凌霄才伸手拿起筷子來安靜的吃飯。
依依不願跟奶媽子去廂房吃,也上前來湊熱鬧,見衛章吃的香甜,終於忍不住壞了‘食不言’的規矩,甜甜的問:“爹爹,外邊是不是很苦?”
衛章一愣之後立刻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兩歲的小娃娃正是學事兒的時候,這段時間姚燕語正教導女兒如何做一個淑女。所以餐桌上的禮儀規矩小丫頭已經被耳提面命了很多很多次了。雖然她自己做的不怎麼樣,但卻時刻忘不了找別人的錯兒。
姚燕語深深地吸了口氣,瞪著女兒看了一會兒,直到小丫頭不情願的低下頭去,她才吩咐旁邊的奶媽子:“你們帶著依依和凌霄去廂房用飯吧。”
凌霄早就在依依說話的時候放下了筷子,此時聽母親吩咐,便規規矩矩的站起身來牽著依依的手告退下去了。
姚燕語等孩子都出去了,索性也把旁邊的丫鬟都打發了出去,一時間屋子裡只剩下了夫婦二人。
她拿起酒壺給自己和衛章各斟了一杯酒,輕笑道:“這杯酒算是慶祝侯爺打了勝仗。”
衛章舉杯跟她碰了一下,一口把酒悶下去後方輕聲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這一場雖然是勝仗,但也是慘勝。說實話,打了這麼多仗,我還沒這麼窩囊過呢。”
“若是比船堅炮利,大雲朝閉關鎖國這麼多年,肯定比不過那些海上謀生的海賊,要我說這件事情若想徹底解決必須另想辦法。海賊本就是大雲朝逃去海上的百姓,打是打不完的。有效地辦法應該是招安。”姚燕語說著,又給衛章倒了一杯酒。
“招安?”衛章搖了搖頭,嘆道:“那些海賊在海上逍遙慣了,怎麼肯服從朝廷的管制?再說,皇上現在雄心壯志,怎麼可能主動議和?”
姚燕語輕笑道:“要議和也是逼著海賊先議和,泱泱大國自然不能主動服軟。所以這仗還得繼續打。”
“那不就是了。”衛章聽了這話不禁笑了,抬手舉起酒杯,說道:“行了,難得回來一次,你還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做什麼。來,陪我喝兩杯。”
姚燕語依言舉杯,一邊陪著衛章喝酒一邊換了話題。
這些日子衛章一直在軍營裡風吹日曬的,面板粗糙了很多,也因為戰事不順的緣故,臉上多了一份滄桑,卻更顯成熟男子的魅力。姚燕語藉著明亮的燭光和三分醉意,笑眯眯的瞄了一眼有一眼,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而衛章則一邊喝酒一邊納悶,他覺得自己跟姚燕語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個了,怎麼這女人還跟初見時那樣讓他驚豔?
隨著時間的推移,世事變遷,她的臉上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跡,只是眉目之間更多了幾分自信和灑脫。
偶爾她只那麼淡淡的看過來一眼,他便會覺得胸腔裡像是有什麼要湧出來。那眼神便如絢爛的雲霞掠過湖面,不過是剎那間的明豔,卻足以掠走他的靈魂。
她安靜的坐在那裡,宛如一個睿智的執棋者,似乎萬事盡在掌控之中,或殺或伐,或戰或和,或給予或掠奪,都憑她高興罷了。
一時酒足飯飽,衛章拉著姚燕語的手便要進臥室。
“你剛吃了飯,還是等會兒再睡吧。”
“誰說這會兒就睡了?不對,今晚都不睡了!”衛侯爺說著,彎腰把他風韻無限的夫人抱起來鑽進了臥室。
第二天衛章走的時候姚燕語還在睡。幸好她像是有先見之明似的給她的學生們放了兩天的假,順帶連她這個老師也可以窩在家裡睡個飽了。
於知府把江寧城那幾個烈士的喪禮辦的很隆重,反正用公家的銀子辦公家的事兒,眾人都喜聞樂見。
只是蘇玉祥的身份和其他的烈士不同,那些人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兒子,蘇三爺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