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自己找上了門,並說明了來意。
姚延意很是詫異,起身走到衛章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衛將軍、果然、如、此、大、度?”
衛章坦然的說道:“治病救人是她的心願,我不想讓她心裡留下一根刺,將來一直不安。”
姚延意嗤地一聲笑了。且再三確認:“雖然我不認為那個混蛋得的就真的是花柳病,也不相信這麼巧老天會選這個時候報應他,不過衛將軍你真的確定讓燕語去給那混蛋看病?”
“是的。”衛章不屑的哼了一聲,“收拾這種人有很多辦法,沒必要讓她出手。”
姚延意緩緩地點頭,對著衛章豎起大拇指,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用說。
王夫人聽了姚延意的話,默默地從心裡唸了聲佛。嘆道:“就算二丫頭同意去宋家,也不能就這麼去,我自有主張,你們聽我的安排。”
姚延意答應:“自然聽母親的安排。”
*
當晚,王夫人去給宋老夫人定省,宋老夫人還在為宋巖青的事情生氣,自然沒好話給王夫人。
王夫人也不生氣,只遣退了不相干的丫頭婆子,問宋老夫人:“老太太怎麼就知道二丫頭一定能看好這種的病?”
“我也沒說她一定能看好!”宋老夫人氣呼呼的說道,“我只是說讓她去瞧瞧!也是親戚的意思!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懂醫術,宋家又求到了我的臉上,難道你們非要見死不救?!你們也太狠心了!”
王夫人嘆道:“我們也是顧忌二丫頭的名聲。”
“悄悄的去,悄悄的回,只叫她哥哥和幾個心腹下人跟著,難道還有什麼話傳出去不成?!”
“那三丫頭的事兒呢?”王夫人又問。
“你們就是怕我把三丫頭給宋家,才堅持不讓二丫頭去治病的吧?你放心,只要二丫頭去,三丫頭的事情我以後不管了!”
王夫人聞言,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那就依老太太吧,我去跟二丫頭說。”
宋老夫人冷笑道:“現在你是她的親孃!她不聽你的又能聽誰的?”
對於這些冷嘲熱諷,王夫人都懶得計較了。反正她也明白,如果宋巖青這回能活下來還好,若是真的死了,她跟老太太這輩子是合不來了。
無所謂了!王夫人起身告退,挺直了腰板兒走了出去。她這輩子想要的東西,如今也不說老太太能給的。替丈夫孝敬父母是做妻子的責任,她現在只是替丈夫盡職盡責而已,只要丈夫理解就好了。
說到底,她也不指望老太太能把自己這個兒媳婦當什麼心腹親人,她有兒有女也有孫子,她的兒子女兒都過得好嫁的好,小孫子也已經開蒙讀書,她有什麼好怕的?
夜裡,姚燕語在姚延意和衛章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靖南伯府。
她只往宋巖青的床前站了站,讓丫鬟掀開帳子看了一眼那慘不忍睹的臉,便出來了。
靖南伯夫人見狀心裡忐忑不安,忙問:“好姑娘,你可有法子沒有?”
姚燕語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來遞過去:“這裡面的丸藥是**各種瘡癍的,早晚一粒,用開水服下,另取兩粒用水化開擦洗瘡疤,這藥用完了,他差不多也該好了。若是沒有效果,我也沒辦法了。”
靖南伯夫人像是握著救命草一樣握著那隻瓷瓶,連聲道謝。
姚燕語朝著她微微一福:“天色太晚了,我們告辭了。”
靖南伯夫人又說挽留的話,姚燕語只淡然一笑,欠了欠身,轉身就往外走。
姚延意又跟靖南伯夫人客氣了幾句,衛章則一生不響的跟了出去。
回到總督府,姚燕語下車後往裡走了幾步,又忽然頓住腳步。姚延意正在跟衛章說話,看見她停下來,兩個人都看了過來。
姚燕語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問姚延意:“二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姚延意輕笑:“我知道什麼?”
姚燕語看著他不說話。姚延意又笑了一聲:“罷了,不要為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和人費神了,正事兒都忙不過來呢。都三更天了,早些回去睡吧。”
姚燕語又看了一眼衛章,衛章也輕笑著看著她,目光好像是江南夏夜的風,溫和而溼潤。忽然之間她覺得心間被填的滿滿的,再也沒有縫隙去裝別的東西,於是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小姑娘家想的就是太多了。”姚延意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衛章淡然一笑,說道:“嗯,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