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怕是……不好僱了……”
衛章這個人天生氣場太強,臉色太冷,眼神太犀利,掌櫃的一邊說話一邊看他的臉色,說到後來都沒聲音了。
姚燕語在旁邊看著,便忍不住插嘴:“這位掌櫃的,我們也知道修堤壩這事兒,不過我們的確需要馬車,而且還不少。大概二十輛左右。”說著,姚姑娘從荷包裡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來放在桌子上,微笑道:“如果你能幫我們的話,這銀子是謝錢。僱車的錢也好商量。”
“這是給我的謝錢?”掌櫃的看著銀子眼都綠了。五兩啊!他辛辛苦苦一個月也賺不到這些銀子。
姚燕語微笑點頭:“當然。不過我們要車很著急,而且我們是走遠路的,車要過慶州和濟州。”
“啊?”掌櫃的有些為難,“慶州和濟州兩縣發了大水,金河決堤了,那邊都是難民,路也沒得走了。你們要過那裡,怕是很難啊!”
姚燕語依然面帶微笑,說道:“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們也不瞞你,我們本來就是乘船北上的,現在水道不通,我們只好轉陸路。所以才來僱馬車,而且用的也著急,車錢嘛好商量。”
“哎呦這位小公子哥兒,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啊!你們要去發水災的地方,那邊的村子都被水衝了,吃的喝的都沒有,誰肯去啊?”
姚燕語忙道:“吃的喝的不會有問題,我們有帶糧米。”
“這個麼,我可以幫你問問。但不能保證給你趕車的是青壯年……”
衛章冷聲道:“小的不要低於十五歲,老的不要超過六十五。都可以。”
掌櫃的被冷不防出聲的衛章又給嚇了一跳,剛剛被粉團兒小公子哥兒給激發出來的那股勁兒頭頓時散了大半兒。
“行了,掌櫃的,你趕緊的去幫我們問問。能有大車最好,我們還有女眷。”
“成,二位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幫您問問。”掌櫃的在五兩銀子的驅動下,一甩白手巾轉身出了飯鋪。
姚燕語看著人走遠了,才嗔怪衛章:“我算是明白為什麼唐軍門有舌燦蓮花的本事了。”
“嗯?”衛章看著姚燕語小臉上精彩的表情,頓時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於是不再多問。
姚姑娘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憤憤然說道:“你冷著臉把人家快嚇死了,誰敢幫你辦事啊?”
衛章咳嗽了兩聲,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不說這事兒呢,我還沒想起來,以後不許你隨隨便便就對誰笑。尤其是那些粗野村夫!”
“什麼?”姚燕語瞪眼,“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
“你不知道你笑成那個樣子又多吸引人注目嗎?你是不是想惹得全鎮子上的人都來圍觀你這個富家小公子?回頭再招一群強盜跟上?”
“你!”姚燕語氣結,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沉悶了許久的衛將軍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飯鋪的掌櫃的看在五兩銀子的份上辦事很賣力,他先回去找了他的老爹和老丈人,然後這兩位老爺子又各自找人,老帶小,小連老,居然一口氣湊了十六輛車。
還差四輛!掌櫃的恨不得把鎮上姓柳的地主老財家的門給撬了,把他們家的大馬車給弄出來。
忽然有人從身後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叫嚷:“閃開!快閃開!”
掌櫃的往一旁一閃,但見一個小廝提著一盞燈籠匆匆的往前跑。於是不樂意的哼道:“哎?這不是柳老財家的門童嗎?這大晚上的,撞喪呢?”
“不是,柳老財病了!聽說快不行了。”跟在旁邊一個半大小子說道。
“是嘛?”掌櫃的聽了這話又嘆了口氣:“這老傢伙連個兒子都沒有,你說他兩腿一蹬,這萬貫家財可要給誰呢!”
“不管給了誰,反正咱們都沒份兒!”半大小子嘿嘿笑道。這小夥子是掌櫃的內侄兒,還不滿十五歲,不過長得黝黑結實,趕車的技術也不錯,掌櫃的為了湊數便把他給叫上了。
“你小子是沒份兒了!”掌櫃的笑著擼了一把小夥子的後腦勺,“柳老財的女兒今年都十九了。而且人家要倒插門,他願意你爹孃也不願意。”
不管怎麼樣,有錢賺總是高興的。
掌櫃的帶著人有說有笑的回到自己的鋪子裡,見那個高個子黑衣黑臉的男子和那個粉團一樣的小公子哥兒,便高興的上前來邀功。
出遠門就怕走單。這回的生意雖然遠,但整個鎮子上能出動的馬車基本都出動了,這些人親戚連著親戚,算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