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奴婢也願意把身上的錢捐出來。”
“是啊大人,可以用這些錢僱人來值夜啊!那些百姓們缺吃少穿的,他們很需要錢……”
“說的也是。”姚大人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意。
於是七個醫女爭先恐後的把自己的錢和銀子都拿了出來,不知是誰拿了個帕子包起來遞到姚燕語的面前:“大人,我們的錢都在這裡了。”
“一共有多少?”
“回大人,一共三十多兩銀子,二十吊零六百八十五個大錢。”
“不要給我。”姚燕語抬手推開那醫女的手,“把這些給李守備送去,就說是你們的一點心意,讓他拿著這些想辦法買些白米來,傷兵們養傷需要吃點精細的米粥。你們這次的事情就這樣算了,若有下回,我定然如實稟報皇上。”
“是,謝大人恩典。”
“謝大人恩典。”
“謝大人……”
姚燕語在一片嬌嬌軟軟的謝語裡去了旁邊的屋子。看過那三個真生病的醫女後,姚大人帶著杜三娘子出了醫女們的小院。
杜三娘子看姚姑娘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容,便低笑著問:“姑娘懲戒的恰到好處,只是有了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到米啊。”
這件事情姚燕語想過了,鳳城從胡人的手裡奪回來也有些日子了,雖然還在戰時,但有十幾萬大軍在圖母河便壓著,商販們已經開始行動起來,精米細面肯定是有了,就是被那些商販們加了重利,價錢怕是翻倍了。因笑道:“不會的,李大人會有辦法的。你只管去盯著,剛才她們報的錢數,只別叫她們少交了錢就成了。”
杜三娘子失笑,心想原來自家主子還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與此同時,中軍大帳裡,衛章和韓熵戈雲琨三個人並頭而坐。三個人的神色都十分的凝重,而這凝重裡又帶了那麼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顯鈞,你說的是真的?”韓熵戈再次確認。
衛章淡淡一笑:“自然。”他親自出馬,悄悄地跑了一趟北胡王宮帶回來的訊息怎麼可能是假的?
五十六歲的胡王耶律吉忽然病重,膝下四個王子各自為政,誰也不服誰,眼看就要內亂了。
“怪不得這隻狡猾的老狼會忽然想要和談!”雲琨的眼神中難掩興奮之色,“若我們在這個時候發兵,定然能一舉踏平北胡王宮,把耶律族人趕到塔哈爾河以北去,讓他們跟紅毛鬼爭地盤去吧。”
韓熵戈無奈的輕嘆:“可是皇上派下的和談使臣過兩日就該到了。”
雲琨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無所謂,反正我們也沒指望和談能談出什麼好的結果。”十五萬兵馬壓境,居然還要和談,真不知道皇伯父怎麼想的。
韓熵戈皺眉道:“但我們總不能在和談使臣來之前發兵,那樣的話就是違抗聖旨。”
衛章別有深意的笑了笑,說道:“韓帥說的是,不過我們可以借這幾天的時間弄點小動作。”
“顯鈞說的不錯,我們來分析一下耶律吉的四個兒子。”韓熵戈說著,把手下的羊皮地圖拿開。
“耶律広,剛愎自用,仗著自己排行老大,從不把三個弟弟放在眼裡,跟兄弟之間的積怨很深。”
“耶律厷,生性魯莽,打架是個猛的,但也是一身蠻力,天生不會的動心思,是個炮仗,一點就著。”
“耶律郄,城府極深,是個陰謀家,自幼喜歡漢學,身邊有諸多謀士,耶律厷對他死心塌地。”
“耶律大石,少年英才,弓馬騎射樣樣精湛,喜兵事,好戰且貪戰,與三個兄長都不合,是耶律郄最有力的對手。”
韓熵戈把耶律吉的四個兒子大致介紹了一遍,最後看著雲琨和衛章,說道:“你們兩個怎麼說?”
對這四個北胡王子,雲琨和衛章都早有了解,只是他們的對手一直是耶律吉,對這四個人還沒有認真研究過。
此時面對新的變化,雲琨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說道:“老大和老二不足畏懼,耶律郄這種人麼,雖然善謀略,但卻因為喜歡漢學而為耶律吉所不喜。北胡人生性直爽,最厭煩耍心眼兒。如今看來,這耶律大石應該是胡王心中最合適的繼位人選。”
衛章搖搖頭,說道:“不,耶律吉的心裡誰都不是合適的人選,他還沒當夠這個王。”
雲琨一怔,繼而笑了:“說的不錯。耶律吉只是病重而已,不會輕易讓位的。”
“不錯。但耶律吉不怎麼好對付啊。”韓熵戈摸了摸下巴,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