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姚燕語看見一隻飽滿的蓮蓬,便抬手去折下來,掰開剝出裡面的蓮子遞給蘇玉蘅:“嚐嚐好不好吃。”
蘇玉蘅剝出白嫩嫩的蓮子放在嘴裡嚼,初是微甜,後帶著一點點蓮籽芯兒的苦澀。
姚燕語也給自己剝了一個放到嘴裡,一邊吃一邊點頭:“這個還是不錯的,該多采一些。”
船孃笑道:“姑娘說的不錯,這一片是正經的白蓮藕,結出的蓮籽也是極好的。”
八月半的天氣,陽光甚好,蘇玉蘅抬手去摘了一片大荷葉帶在頭上,遮住了太陽。
“這陽光多難得,偏生你又弄個破荷葉擋住了。”姚燕語欠身把荷葉拿掉,嗔怪的等著蘇玉蘅。
“姐姐,這太陽太厲害了,曬得人臉上生疼。”蘇玉蘅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多說。自從大長公主去世之後,她便像是換了個人,不愛說不愛笑,整天一個人悶在屋子裡,從來橫針不捻豎線不拿的人居然做起了針線。
姚燕語皺眉嘆道:“你再悶下去就該成傻子了。”說著,姚燕語指了指那邊荷葉茂盛的地方,吩咐船孃:“咱們去那裡面,那裡陰涼些。”
船孃依言把小船劃入荷葉深處,有的荷葉拔出高高的莖,擋住了些許陽光。
姚燕語轉臉看見船上放著一隻竹笛,不知道是誰的東西,知順手拿起來用帕子擦了擦,放在唇邊吹了吹,她音律不怎麼通,笛子基本沒碰過,所以吹的調子七扭八拐的,很不成樣子。
蘇玉蘅便笑了,伸手拿過笛子來,凝了一口氣,便開始吹。
與音律方面,姚燕語自認為自己再穿越一次都比不上蘇玉蘅的功底深,所謂術業有專攻,這個不服是不行的。看人家拿過笛子隨便就那麼一吹,這笛聲便像是鑽進了人的心裡去,牽引著人的情緒,然後讓人隨著她的笛聲或高興,或悲傷,或沉思。
“真好聽。”一曲既終,姚姑娘發自內心的感慨。
蘇玉蘅微微苦笑,這曲子還是給大長公主送喪的那天晚上聽到的,後來每逢深夜她便想起這支曲子,今天信手拈來,想不到竟吹的這樣熟練,好像已經吹過千百遍了。
“你這個樣子……”姚燕語剛要勸蘇玉蘅,陡然間卻聽見一聲更悠揚的笛聲,然後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說的話,奇怪的抬頭張望,且問:“咦?是誰在那邊吹笛?莫不是想要跟蘅兒比一比?”
蘇玉蘅卻愣住了。吹笛之人似是不遠,但也不是很近。好像就在這園子裡,卻又肯定不在水上。這是長公主府的園子,能在這裡吹笛的人肯定不是尋常人。
想到這個,蘇玉蘅心中暗暗地奇怪,韓家兩位公子都是武將,且不善音律啊!
“蘅兒,快!”姚燕語催促道:“跟他比一比。”
蘇玉蘅咬了咬唇,猶豫不決。這是一曲《月出》,曲出於《詩經•;陳風》,詩人在月下遇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於是悄悄地動心了,因此心裡生出許多的惆悵來,此曲便以此為基調,表達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思念的感情。
姚燕語卻不知道這曲子的典故,只是覺得好聽,不願蘇玉蘅被比下去了,因此又催促:“怕什麼?快吹,你絕對別他吹的好。”
不知是因為被姚燕語催促,還是蘇玉蘅自己也壓抑不住心裡翻滾的思緒,便把心一橫,抬手把竹笛橫在唇邊,凝了凝神,認真的吹起來。
遠處的笛聲微微頓了頓,卻又立刻和上。
姚燕語眯起眼睛往後靠,半躺在小船上悠然的聽著。你還別說,這笛子一遠一近,吹同一首曲子,真是別有一番韻味。好聽,真是太好聽了!
一曲既終,姚燕語猶自躺在船上眯著眼睛看藍天,蘇玉蘅卻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淚。
上岸後,韓明燦叫過疏影來悄聲吩咐:“去問問剛才在那邊吹笛的人是誰。”
疏影答應著下去,沒多久回來在韓明燦耳邊悄悄地說了兩句話,韓明燦的眼神從蘇玉蘅的身上掠過,閃爍著幾分慶幸。
中午的宴席很是精緻,韓明燦身為主人左右佈菜勸讓,蘇玉蘅到底也沒吃多少。韓明燦便吩咐旁邊的人:“早晨我叫你們燉的魚片粥好了沒有?好了的話先盛一碗來給蘅兒。”
旁邊的丫鬟忙答應著下去,不多時果然端了瑩白鮮香的魚肉粥來,一共八碗,每位姑娘都有。
姚燕語見了便嘆道:“就知道韓姐姐只疼蘅兒。”
韓明燦笑道:“我誰都疼。因想著你這麼久不吃魚了,也不好。是你說的,愛吃魚的人聰明麼。”
雲珂笑道:“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