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鎮國公愛將,但韓家只是尚主,凝華長公主是皇帝的胞妹,跟幾位皇子都不親近,太后薨逝後,凝華長公主除了年節之外基本不進宮,跟後宮妃嬪也沒什麼往來,皇上自然對韓家放心。
將來的事情誰也不敢說,但今晚的事情,衛章能躲開自然要躲。
他今晚若是去了豐宰相府,再被皇上知道了,雖然不至於毀了前程,但至少皇上會對他多一番猜忌。縱然沒有猜忌,心裡也絕不會舒服。所以,衛章不能去。
“你先回去吧。”姚延意看衛章自己漸漸地想明白,又低聲催促。
“好。”衛章點點頭,心裡對自己二舅兄的深謀遠慮而歎服。
姚燕語回來也只來得及換了身衣裳喝了口茶,便由姚延意陪著一起往宰相府裡去。出門的時候姚延意還吩咐申姜:“你去鎮國公府尋來福大總管,告訴他二姑娘來家裡了,我們這就去宰相府,讓他不要著急。”
申姜答應著,一溜煙兒跑去。
姚延意又吩咐車伕:“快點,人命關天的大事兒,磨蹭不得!”
車伕搖起馬鞭趕著馬車往豐宰相府的方向駛去。
豐宰相府和尋常日子沒有任何兩樣,大門緊閉,兩隻大紅燈籠安靜的亮著。
姚延意下車去叩門,並報上名號,門人先是一呆,出門往外看了看,不見大管家來福的蹤影,越發奇怪:“姚大人,我們大總管……”
“他隨後就來。”姚延意皺眉道。
“是姚大人來了?快請入內,我家老大人等候多時了!”門裡又出來一個年長的下人,朝著姚延意拱手行禮,又吩咐旁邊的年輕人:“速速開啟角門,讓姚大人的馬車進來!”
姚燕語坐在馬車裡進了豐宰相府的大門,然後至二門處下車,直接上了一頂小轎,便由婆子抬著匆匆往裡走。前面有老家人引路,姚延意皺著眉頭跟在一旁,身後還有翠微翠萍兩個丫鬟。
一行人匆匆至豐老夫人的萱茂堂,小轎落下,姚燕語從裡面走出來,便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子等在門口,見了姚燕語忙上前行禮:“姚姑娘安。”
這個嬤嬤姚燕語之前見過,知道她是豐老夫人身邊的人,於是忙道:“嬤嬤不要多禮,老夫人如何?”
這婆子很是客氣的側身:“姑娘請隨老奴來。”
按理說,萱茂堂乃是宰相府內宅,姚延意身為外男不便入內。那婆子看姚延意遲疑不懂,便又福了福身,很是客氣的說道:“姚大人,我家老爺也在裡面,姚大人請。”
姚燕語兄妹隨著那婆子進了萱茂堂的院門一路往後,穿過正廳又繞過一道垂花門,又拐了個彎兒,從萱茂堂的西北小門出去,進了一個幽靜的小院。
一進小院姚燕語便覺得莫名其妙的緊張,忍不住環顧左右,卻發現這小院周圍的屋頂房角以及花叢樹木之中藏著至少十幾個人。這些人顯然都是傳說中的高手,藏匿在此處不動聲色,是為了劫持誰,還是為了保護這個小院子?
姚燕語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想,小院子裡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到了這個小院,那嬤嬤便不再往前,只福身道:“姚姑娘,請進正屋。姚大人,請隨奴才往這邊來用茶。”
“二哥。”姚燕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轉頭看著姚延意。
“嗯,怎麼了?”姚延意並沒有發現這小院周圍藏了那麼多人,他沒有姚燕語那麼好的目力和聽覺。
姚燕語剛要說什麼,正屋的房門從裡面開啟,宰相豐宗鄴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姚延意兄妹,上前著拱了拱手:“姚大人,姚姑娘,可把你們盼來了。”
豐宗鄴滿鬢白髮,脊背微微躬著,燈影搖晃之中,垂暮之感倍增,讓姚燕語看了有些不忍。
“下官見過宰相大人。”姚延意忙上前兩步行禮。
豐宗鄴忙一把拉住姚延意的手,說道:“好了好了!這是在家裡,姚大人和姚姑娘是我家的貴客,老夫慢待了。姚姑娘,人命關天,快請入內診治。姚大人,老夫陪你這邊用茶。”
姚延意頓覺奇怪,老夫人病了,兒子媳婦都不在跟前?只是這些疑問他也不好問到臉上,只得轉頭跟姚燕語說:“你去吧,好生替老夫人把個脈。”
“是。”姚燕語答應著,又朝著豐宗鄴福了福身,方跟著一個嬤嬤進了屋子。
這屋子雖然不大,但卻十分的精緻,進門是一道雙面繡玉蘭同春的大屏風,婆子引著姚燕語拐過屏風又往西里間去,層層帳幔之後姚燕語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