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說道:“三日後成婚……不會耽誤吧?”
“二哥,我想……把婚期往後拖一拖。”
“你說什麼?!”姚延意的火騰地一下子上來了,怒視著衛章,“你再說一遍?!”
“二哥你先不要著急。我這一去生死未卜。若我活著回來,自然會娶燕語進門,這輩子都好好地待她,但如果我……”
“閉嘴!”姚延意氣的原地打了個轉,忽然轉身指著衛章,“你當我姚家是什麼?!啊?!你說娶就娶,說不娶就不娶了?!”
衛章見姚延意暴怒,心一橫,一撩袍角,單膝跪在了地上,拱手說道:“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但請二哥細細思量,並轉告岳父大人:若我衛章此去能夠凱旋而歸,我這輩子都會對燕語好,絕無二心。但若我有去無回,衛府裡裡外外一切家業都歸燕語所有,請岳父大人和二哥再為她另擇良人,平安到老。”
“你……”姚延意一口氣哽在喉間,指著衛章,半晌說不出話來。
半晌,姚延意終於把眼睛裡的溼氣逼回去,方暴怒的罵道:“你給我滾起來!”
衛章又朝著姚延意一低頭:“二哥,是我對不住姚家,對不住燕語。”
姚延意又原地轉了個圈兒,長臂一揮,怒道:“老子不管!你有本事自己去跟她說!”
*
姚燕語坐車馬車一路疾馳趕到藥場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般情景:
一顆合抱粗的楸樹下襬了一張榻,榻上擺著小几,旁邊紅泥小爐裡燒著水,水咕咕的響著,似是開了很久。矮几上放著她二哥最喜歡的玻璃制新茶具,卻沒心思沖茶。她的二哥卻梗著脖子靠在榻上,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一身絳色常服的衛章卻抱著雙臂靠在楸樹上,背對著她二哥,微微抬著頭,看著山灰濛濛的天空,臉色竟是少有的悵惘。
姚燕語慢慢地走到近前,這兩個人卻誰都不說話,也不動。
“哥?”姚姑娘過去把爐子上的水提了過來,“這麼急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不是我找你。”姚延意鼓了鼓氣,那些話還是說不出口,便索性起身從榻上下來,指了指衛章,“是他找你有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哎?”姚姑娘十分的驚訝,哥哥這是發什麼脾氣?難道是自家男人惹了他?於是姚燕語把手裡的水壺放回爐子上,轉身走到衛章近前,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卻被他一把攥住。
他忽然低頭看過來,墨色的瞳眸帶著無法言說的情緒,看的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不安的問:“你們怎麼了?”
衛章抿了抿唇,想了那麼多的話竟然無法開口。
這是他喜歡了很久的姑娘,她玲瓏剔透卻不屑爭奪,她有世上最乾淨的眼神,她有一顆慈悲的心和一雙濟世的手。哪怕自己滿身血汙,殺戮無數,在她的面前也總覺得寧靜,似乎只要呆在她身邊,就可以得到救贖。
而此時,她的烏髮間帶著一朵大紅絨花,那麼喜慶。
她的嫁妝都已經進門,三日之後她便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
她仰著臉看著自己,眼神明淨清澈,裡面滿滿的都是關心。
他要怎麼開口,告訴她北方戰火已經燃起,他許下的婚期要無限後延,也或許,她最終等到的只是馬革裹屍?
“到底怎麼了?”姚燕語感覺到非常的不對勁兒,但卻猜不透是因為什麼。
“我們的婚事……需要往後拖一拖。”衛章艱澀的開口,聲音完全不似往日,竟像是變了個人。
“為什麼?”姚燕語皺眉,“是不是因為誠王府?”
衛章搖了搖頭,“我要去打仗了。”
姚燕語驚訝的‘啊’了一聲,又輕鬆的笑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雲瑤郡主要搶了你去呢。”
“燕語。”衛章握著姚燕語的手,輕輕地拉了拉,試圖把她的思緒拉回來。
“嗯,既然是去打仗,那一定要小心啊!”姚燕語果然收回了思緒,不再糾結誠王府的事情,卻不給衛章說話的機會,“傷藥一定要多帶,就算你不用的話的話也保不住你的手下不會受傷。打仗嗎,哪有不見血的。哦——對了,輸血器我叫他們做了不少,不過你會用嗎?還有你是甲乙型的血,一般人的血都可以給你用。但你的血不能隨便給別人用,只能給甲乙型的用,對了……”
“燕語!”衛章不忍心,但還是不得不打斷了她的嘮叨。
“啊?”姚燕語看著衛章,“要不,你把你的軍醫都叫到一起,我再給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