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看了一眼姚燕語,姚燕語微微挑了挑下巴。翠微便帶著一眾丫鬟都下去了。
“郡主可覺得身上好了?”姚燕語客氣的問道。
雲瑤盯著姚燕語看了半晌,方自嘲的淡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
“郡主客氣了。王爺親自發話,下官莫敢不從。”
“你這是要走了嗎?”雲瑤低頭看著屋子裡的幾個箱子,丫鬟們正在把姚燕語隨身的衣物摺疊起來往裡面放。
“本來昨天就該走了。”姚燕語不想多說。
“姚燕語。”雲瑤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姚燕語,緩緩地問:“你會找到他的,對嗎?”
姚燕語輕笑道:“當然。”
“你愛他嗎?或者你同意嫁給他只是因為皇上的賜婚聖旨?”
“郡主。”姚燕語微微眯了眯眼睛,面帶不滿:“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我愛不愛他,他都是我的男人。”
雲瑤抿了抿唇,自嘲而無奈的笑著,點頭:“你說的不錯,他是你的男人。”說完,她輕輕地舒了口氣。
姚燕語雖然不知道雲瑤這幾天遇到了什麼,但看她身上的那些牙印吻痕,再聽她夢裡的囈語,也猜到了七八分。於是忽然覺得她其實挺可憐的,愛上一個並不愛自己的人,父兄也不為她做主。她卻執拗的奮力掙扎,不惜各種手段去博取,最後也只是弄了個遍體鱗傷。
她的這番掙扎在誠王爺看來是任性,是無理取鬧;再別人看來是沒事找事,仗勢欺人;可在姚燕語看來,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可笑的鬧劇。
有勇氣去博取自然是好事,但卻是太盲目了。
太傻了。
最終,姚燕語還是沒忍住,認真的看著雲瑤的眼睛,問:“郡主,我勸你一句話,你可能聽?”
雲瑤迷茫的回視著她,說道:“你說。”
“愛一個人沒有錯。但首先得自尊自愛。總不能因為愛一個人而迷失了自我,那樣盲目的愛情,最終也只是傷人傷己。”
雲瑤聽了這話,似是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忽而笑了:“姚燕語,其實你也挺自以為是的。”
姚燕語淡笑著轉過身去,自顧把自己剛看的幾本書認真的收起來。
“我走了,謝謝你給我治病,還有……你的衣裳。”說完,雲瑤轉身出去了。
韓熵戉把凍傷膏被截留並高價販賣之事告訴了誠王爺,誠王爺把在顧城查到的商販全部綁了帶回京城。姚燕語等一行人也收拾行裝離開顧城繼續上路。
且不說雲瑤這次回去的路上如何帶著錦林衛重新找到那虎頭豬官兒兩家人,並把虎頭從墳裡挖出來鞭屍,又叫人把那婆子和豬官兒父子全都綁了,親手拿了弓箭射死在大樹上。
只說韓熵戉帶著兩千精兵護送姚燕語和十幾車藥材連著五六日的風餐露宿,走過蒼茫的北原,繞過一道道山溝,終於進入了甘州地界。
甘州剛經受了戰火的洗禮,荒原到處都是燒焦的樹木,烏鴉呱呱的叫著,成群結隊的飛過。空氣中甚至還有戰火硝煙甚至屍骨腐化的難聞的味道。
北風凜冽,隔著厚厚的皮草和棉衣都能吹的人骨頭疼。姚燕語牽馬韁繩的手早就凍得沒了知覺。韓熵戉怕她凍傷了手腳,幾次三番勸她回車裡去,她都不肯。卻笑道:“少將軍是信不過我配的凍傷膏麼?”
韓熵戉忙笑道:“這卻不敢。不管我信不過什麼,都不能信不過姚姑娘配的藥。”
姚燕語開心的笑著環顧蒼茫四野,豪氣的一揮馬鞭,說道:“少將軍,我們再比一場。”
“好。”韓熵戉也很開心。這一路上與她一起走過的是一段很快樂的行程,縱然冰天雪地風餐露宿也是一種享受。
“走了!”姚燕語現在的騎術已經相當的好,她瀟灑的揮了揮馬鞭,催馬疾馳。
韓熵戉稍微慢了一會兒,看著她那件月白色錦袍在風中飛揚而起,會心的笑了笑,才催馬追上去。
後面,長矛大總管咂麼了一下嘴巴,擔心的嘆了口氣。旁邊一個管事不解的問:“大總管,咱們已經到了甘州了,你還嘆什麼氣啊?”
“幸虧咱們到了甘州了!再不到,我這心可真的糾成麻花兒咯!”長矛又長長的嘆息。
“你是擔心咱家將軍吧?放心,我聽姚姑娘身邊的人說了,將軍十有**是無礙的。”
這話長矛也已經聽說了,自那日在顧城跟誠王爺見過面之後姚姑娘便開心了很多,之前的憂鬱擔心幾乎不見了。悄悄一打聽,據說是誠王爺跟姚姑娘透了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