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再裝到別的瓶子裡,就算裝不回四百瓶,但半數總會有的吧?如今看來,果然是有蹊蹺的。
她家主子配的這藥膏出了皇上留下了二百瓶賞了後宮妃嬪和朝中有軍功的老臣如鎮國公,忠義公,定候,安逸侯等人之外,絕沒有送到商鋪裡賣過。
現如今這小丫頭嘴裡說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三娘子是江湖人士,想事情的角度比較犀利,當時便讓那小丫鬟去找管家對比。
沒多會兒的功夫,小丫鬟顛顛兒的跑回來,找到杜三娘子,說道:“大娘,你這個藥膏跟我說的那個是一樣的!這個太貴重了,你還是好生留著吧。你們要往北面去,那邊越發的冷,肯定能用得到。”
這小丫鬟年紀小秉性純良,只知道府裡來了貴客,卻不知道這些女眷是什麼來路,更不知道這藥膏就是裡面睡覺的那位尊客配製出來的。
杜三娘子笑著接過自己的藥膏,說道:“那好吧,你明天一早再來找我,你這凍瘡最好再抹一次。不然好不徹底。”
“嗯,謝謝大娘。”小丫頭朝著杜三娘子深深一福,笑嘻嘻的下去了。
杜三娘子有心把這事兒跟姚燕語說,又覺得她家姑娘剛睡了,趕了這幾天的路,那小身板兒肯定累壞了。為了這事兒把主子的好覺給擾了,太不值。於是她叫過小丫頭麥冬,吩咐她悄悄出去把長矛找來。
長矛正在外邊跟家丁們一起吃飯,聽說是姚燕語身邊的人叫,不敢怠慢,忙放下飯碗便跑了過來。
杜三娘子把事情悄悄地跟長矛一說,長矛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狠狠地啐道:“肯定是那些貪財的狗東西把這藥膏半路弄出來賣掉了!”
“這東西在這裡賣到了天價了!不知道他們拿著我家主子的心血賺了多少黑心錢!”杜三娘子也很氣憤。她是行走江湖之人,最恨那些貪官汙吏了。
“嫂子別管了,我去悄悄的查,查明白了跟韓將軍說。讓韓將軍想辦法懲戒這些惡人。”
杜三娘子點頭道:“如此甚好,這種事兒還是別讓我們姑娘操心了,她已經夠辛苦的了。”
長矛對這話深有同感,你看京城那麼多世家姑娘,哪個能又姚姑娘這般豪氣,這般本事?哪個能比的上姚姑娘對他們家將軍這般情深意重?
不說長矛回去怎麼找楊守備府的下人套話,單說另一個對衛將軍‘情深意重’的姑娘雲瑤郡主。
雲瑤郡主那日自己悄悄地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帶了些銀兩銀票,和一身換洗的衣服,又把雲琨送給她的一把西域匕首塞進靴子裡,然後拿了自己的金絲馬鞭去馬號拉了自己的愛駒悄悄地出了誠王府。
要說偌大的誠王府,雲瑤郡主想避開所有人的耳目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她自小被誠王妃嬌生慣養,從來說一不二,她想做的事情想要的東西,不達目的那是從不罷休的。
又加上這段時間跟著她的護衛們連番倒黴,所以大家對郡主的事情都諱莫如深,能少說就少說,能不管就不管。
雲瑤出馬號的時候,馬號的老管事問了一句:郡主去哪兒?郡主便厲聲罵了一句:你個刁奴膽敢多管閒事?!本郡主去哪兒用得著跟你報備麼?
於是,郡主出門,府裡的奴才竟沒有一個敢攔著。
雲瑤出了誠王府翻身上馬,專門撿著僻靜的街道往北一路疾馳。到了城門口她稍微等了等,等到為韓熵戉和姚燕語送行的韓明燦等人的馬車往回走的時候,她便趁亂出了城門,一路策馬疾馳,隨著姚韓二人車隊捲起的黃塵一氣兒猛追。
至後來,姚燕語等人在山村休息的時候,雲瑤便趕超到了這對人馬前面,她自以為帶了銀子便沒有什麼可怕的,熟料出了這個莊子便迷了路。
也難怪,夜黑風高的,她一個從小到大一堆奴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伺候長大的嬌嬌女,怎麼可能不迷路?
不過她到底不算太傻,發現自己找不到歇腳的地方後便沒再跑下去,而是尋了個被風的山溝找了個草叢貓了一夜。
這一夜可真是難熬。又冷又餓又怕,好歹還有一匹馬跟自己作伴。
雲瑤的這匹馬也是經過專門調教的好馬,夜裡這匹馬趴在雲瑤身邊,雲瑤便靠在馬上和馬兒互相取暖眯了一覺,然後被早晨燦爛的陽光給照醒,睜開眼看看四周,居然都是荒山,連條路都沒有。
沒有辦法,雲瑤郡主只得再次上馬,根據太陽從東邊升起的道理,辨別出方向朝北走。說起來還算是幸運,走到中午的時候終於在山裡發現兩戶人家,於是忙上前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