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醫學裡又有一種說法,說人體的一些風邪之氣皆有此處入體。此處穴位若是保護好,可使身體百病不侵。
姚燕語以太乙神針的溫補針法,先點刺出血使之瀉出體內虛火,然後馭氣入內,徐徐補之。
如此針灸了約一刻鐘的功夫,姚燕語感覺自己的這股氣能在對方的四肢百骸中通暢的遊走,方徐徐收回,把銀針取了出來。
此時,這位參軍依然在沉睡之中,只是原來蒼白的臉色好轉了許多,虛弱的呼吸也比之前有力了。
姚燕語把銀針遞給翠微,要了溫水洗過手後,又吩咐道:“取冬青,板藍根和延胡索三種藥材,按照二比一比一的配比,風化乾燥、粉碎、混合,用高溫煎煮兩刻鐘,然後過濾、去渣後,按照常量給傷患灌服。嗯,這個可以多配一些,所有有外傷感染的人都可以服用。”
盧桐廣忙答應道:“是。屬下這就叫人去辦。”
姚燕語一點也不想多耽誤功夫,直接說道:“去看下一個。”
“好,大人這邊請。”盧桐廣忙帶著姚燕語離開了這間小屋往外邊去。
外間屋裡躺著兩個,也是奄奄一息,而且身份也不低,看樣子至少是副尉或者校尉,大概是七品或者從六品的職銜,身邊也有個五十多歲的人守著。
這兩個也是外傷,一個斷了一條腿,一個腿上夾著板子,看樣子這條腿沒丟也至少是骨折了。
姚燕語匆匆診脈後同樣用太乙神針給這些人驅寒補氣,然後吩咐同樣灌服剛才那種配方的湯藥。如此,姚燕語給這一個院子裡一共有二十幾個重傷者一一療傷,身份最低的也是千總。
最後,姚燕語納悶的問:“盧大人,難道重傷者沒有普通的兵勇麼?”
盧桐廣忙道:“有,只是條件有限,普通兵勇並不在這裡養傷。”
姚燕語皺眉,剛要說什麼,旁邊的劉善修便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姚大人,那邊還有兩個衛將軍身邊的副將也受了重傷,大人還是先過去瞧瞧吧。”
“那兩個人也性命垂危麼?”姚燕語反問。
劉善修朗聲回道:“回大人,他們身體強壯,自然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他們是烈鷹衛,元帥有令,有突出軍功者優先療傷,所以請姚大人還是先過去瞧瞧吧。”
姚燕語冷冷的看了劉善修一眼,沒有說話。
盧桐廣察言觀色,心裡著實對劉善修的多嘴而不滿,但他說的也是實話,韓元帥的確有這樣的命令。而且烈鷹衛是衛將軍的人,而姚御醫是衛將軍沒過門的夫人,於公於私,烈鷹衛都應該排在那些小卒子前面。於是他賠了笑臉說道:“姚大人,請?”
姚燕語臉色不虞,但還是點了點頭。
一直跟在旁邊的唐蕭逸覺得他家將軍夫人似乎不高興了,但卻也搞不懂為什麼,只得默默地跟上。
唐蕭逸跟盧桐廣劉善修等人一樣,自然不明白姚燕語心裡眾生平等,傷者只有傷重傷輕有無性命之憂的區別,在他們這些人看來,人生而分貴賤是天經地義,這種情況下絕沒有放棄重金培養的烈鷹衛先去救一個小兵卒子的道理。
姚燕語心裡再不高興,也沒有違背韓元帥定下的規矩。
她深刻的明白社會制度的不同,上位者做出的決策也不同。而且就算是在現代社會,富貴權勢也一樣能左右很多東西。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也從不憤世嫉俗,知道一些事情並不完全受自己的控制。
所以她讓盧桐廣帶路,去給旁邊院子裡的烈鷹衛處理了身上的新傷,又施針祛除他們身體裡極重的寒氣,並另加重了湯藥的劑量。
這些人的確身強力壯,但受傷也的確重,而且新傷疊舊傷,想想他們或許曾經為衛章擋箭擋刀,姚燕語便覺得感激,並心疼。
給這兩個烈鷹衛醫治完畢之後,這兩個人都在病床上朝姚燕語行禮,十分鄭重其事的謝過他家夫人。這兩個人一個是從洞庭水師來的,另一個也來子江南。曾經護送姚燕語一路北上,自然知曉她的身份。
姚燕語一怔,對這兩個人稱自己‘夫人’有些掛不住臉。尼瑪,姐還沒結婚的好吧?夫人個頭啊夫人?還當著外人的面。
唐蕭逸在一旁看著姚燕語飛紅的臉頰,輕聲咳嗽了一下,瞪著那兩個人:“行了行了!好生養傷,缺什麼直接跟盧大人說。”
“是。”兩個人齊聲應道。
姚燕語才懶得再聽下去,誰知道這些沒臉沒皮的傢伙們還能說出什麼來?於是一轉身走了。
只是這份嬌羞的心情也不過維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