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語靠在暖榻上喝完一小盅牛乳燕窩之後,方輕輕地嘆了口氣,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宋家母女來投奔,收留下就是了。又何必非要我回去?”
翠微接過空了的白瓷小盅遞給香薷,方低聲勸道:“這定然是老太太的意思,想著是孃家來了人,接風宴總要隆重一些。”
這些日子姚燕語因為清心丸的事情為國醫館揪著心,昨晚上聽說六皇子回京了,才算是緩了口氣。這會兒根本沒有精神去應付這些事情,於是不耐的說道:“這麼冷的天,我卻不想出門。你回去一趟,就說我這幾天不舒服,不好出門走動,請宋家太太和雅韻姐姐多多擔待吧。”
翠微答應道:“夫人不想去,那我就替夫人說一聲好了。”
“去庫房幫我選幾樣禮物送過去吧。”姚燕語有些心煩的說道。
“這個無需夫人操心,我會準備好的。”翠微說著,便站起身來跟姚燕語告辭。
姚燕語起身相送,又被翠微給攙扶著坐回去,翠微拉過毯子給她蓋好,輕笑道:“夫人可是要折煞我麼?”
“罷了,你去吧。”姚燕語笑了笑,安心的靠在了枕上。
雖然翠微嫁給了葛海,如今也是五品誥命在身的人了,但在她面前一直還是以前的樣子,只要她在,端茶遞水等事都不用旁人伺候。這讓姚燕語很無奈,又很窩心。
這個時代的人講究‘忠’和‘義’,最忌諱忘本忘恩。
姚府那邊,宋老夫人見姚燕語不肯來,果然有些不高興。但翠微帶來了一份豐厚的禮物,在幾樣珍品珠寶的烘托下,靖南伯夫人趙氏看在這些珠寶的份上,自然是笑容滿面,連聲說:“外甥女身子重,這大冷的天原也不該驚動她過來的。只是幾年不見了,著實想念她。等過兩日我們收拾利索了定要去府上拜會的。”
翠微本來就對宋家的人沒有什麼好感,從宋巖青到這位趙夫人她都不願多說一句話。便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夫人說了,夫人遠道而來必然勞乏,拜會就不著急了。過幾日等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必然會過來的。”
宋老夫人便問:“她現在懷著孩子,身子是最重要的。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翠微知道老夫人必然會細問,早就想好了說辭:“前幾日皇上病重,夫人在宮裡值守了幾個晚上,著實是累著了,平日裡家裡幾個夫人的請安都不見,只每日靜養著。”
王夫人便嘆道:“她這個差事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是心力憔悴。哪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還去熬夜?更別說還擔著皇上龍體的安危。”
宋老夫人皺了皺眉頭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麼。”
靖南伯夫人也笑道:“太太不必擔心,外甥女深諳醫道,必會保重自己的身子的。”
王夫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理會趙夫人,只轉頭問寧氏:“家宴準備的如何了?”
寧氏身旁的一個管事媳婦忙道:“宴席已經齊備了。請老太太,舅太太和太太移駕偏廳吧。”
“請吧。”宋老夫人緩緩地起身,拉著宋雅韻的手笑道:“你今晚就睡我這邊。”
宋雅韻很是乖巧的點頭:“謝老太太偏愛。”
眾人都起身簇擁著宋老夫人和靖南伯夫人往偏廳裡走,翠微故意放慢了腳步跟在最後,姚鳳歌便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聲問:“妹妹沒事吧?”
翠微悄聲說道:“姑奶奶也知道那家世子爺跟夫人之間的過節,夫人自然不想過來的。”
姚鳳歌嘆了口氣,冷笑道:“我自然知道的,換做我,我也不過來。真是不知道老太太怎麼想的。”
說到了老太太,翠微知道自己不能多嘴,便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姚鳳歌心裡再不滿意也不能編排老太太的不是,也只得住了嘴。
一頓宴席吃的百無滋味,席間就聽見老太太一直在誇宋雅韻,說她這兩年出落的越發標緻了,模樣好,性子也好,到底是大家閨秀,家裡再怎麼沒落也掉不下大家閨秀的氣質。
翠微聽了這話心裡自然不高興,但她也知道在這裡並沒有自己不高興的份兒,在外邊自己如何出人頭地,回到姚府也依然是個丫鬟,於是只是默默地喝湯,並不多話。
寧氏陪坐在她身邊,不停地給她夾菜,悄聲與她說笑,另一邊姚鳳歌也像是有意的一樣,不怎麼理論老太太的話,只是悄聲同翠微說什麼。
從寧氏和姚鳳歌的話裡翠微把宋家母女來京城的緣故拼湊到了一起,原來宋家老夫人過世之後,宋家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