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你能記得多少,就給我多少,於小姐常年吃藥,有些藥她的身體產生了抗藥性,如果我再用,未必再有效果。”孟巖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於欣本人也就是久病成良醫,平日裡讀的也是醫書居多。
“那我默寫下來,交給孟公子?”
“今天就算了,於小姐現在需要休息,明天吧,反正這病也不急在一時!”孟巖也要好好的回去想想,若能幫到於欣,也不枉報答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雪一直下,孟巖和於欣主僕三人被滯留在宛平城。
追殺路上,孟巖第一次睡的這麼踏實。
當然,不等於說危險就消除了,其實他很清楚,那些人不會輕易放棄的。
自己的這顆人頭可是值不少錢呢!
這個時代,人命真的不值錢,自己又該如何活下去呢?
闊別十年,京城在孟巖的記憶裡已經有些模糊了,還有那個家,那個四合院,那個在記憶裡對自己特別嚴厲,不苟言笑的男人。
那個男人還有一個身份:父親!
從未見過這個男人流過淚,以為他是冰塊做的,只有那一次,送自己出關,當他回頭一瞥,看到了這個強硬的男人扭頭抹淚的動作。
父愛如山,從那一刻,孟巖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他都要回來,回到大明,回到父親的身邊。
這也是死去的那個孟巖的執念,深深的影響到了孟巖現在的情緒和感情。
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那個男人,畢竟真正的孟巖的靈魂已經湮滅了,而他只是繼承了他的身體和記憶而已。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這是他的宿命。
既來之,則安之。
“孟公子,孟公子,你起床了嗎?”
作為一個生物鐘極為準時的軍人,孟巖向來都是早起的,從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原來是紅姑娘,快請進!”
“孟公子,小姐吩咐讓我你送洗臉水過來!”小紅手裡端著一個銅盆,裡面大約有半盤熱水,還有毛巾。
孟巖忙伸手接了過來:“於小姐太細心了,這誰要是娶了她,可就有福了。”
“孟公子,小姐的病,是不能嫁人的!”小紅聞言,突然眼圈一紅道。
“誰說的?”孟巖奇怪的問道。
“溫太醫說的!”
“他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也不是絕對的,雖說於小姐的有心疾,這個夫妻結合,洞房花燭,是有可能……”孟巖忽然發現,自己說話有些太少兒不宜了,小紅可還是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果然,還不等孟巖收住嘴,這聰明的小紅姑娘就已經是粉面紅霞了。
“孟公子,你怎麼不往下說了?”為了小姐的終身幸福,小紅強忍住羞澀,好奇的追問一聲。
“這個有些話不能明說,心裡明白就可以,總之,凡事無絕對,於小姐是可以嫁人的,甚至生孩子都沒有問題,只不過,比普通人危險性要大一些。”孟巖想了一下,耐心的解釋道。
“真的嗎?”小紅驚喜萬分道。
“是的,但前提是於小姐能找到一個疼愛並且理解她的夫婿,否則,那還真不如不嫁人!”孟巖實話實說道,他不想給了一個希望,又親手將這個希望扼殺,那樣太殘忍了。
“孟公子,謝謝你!”小紅衝著孟巖一躬到底。
“小紅姑娘,你這是……”
“小姐一直都想過正常女孩子的生活,可以嫁人,可以生孩子,相夫教子,當她得知自己不能嫁人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小紅解釋道。
孟巖理解的點了點頭,一個女孩子,不能嫁人,不能做母親,確實是一種殘忍,尤其是在這個時代,再高貴的女人,也是一樣。
孟巖恢復的很快,得益於他現在這具年輕的身體,氣血旺盛,外傷自然也就好的快。
但是連日的躲避追殺,身體潛力被用到了一個極限,此刻的他還是很虛弱的。
當然,日常的生活可以不需要人專門照料了。
又下了一個晚上的大雪,早上雖然停了,院子裡的積雪已經差不多有一尺高了,天空還是灰濛濛的。
福伯站在院子裡,手裡拿著一根菸杆兒,呼哧呼哧的抽著旱菸兒,不時地皺著眉頭朝天看上一眼,再嘆上一口氣。
“福伯,早!”
“孟公子,你起身了?”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