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豁達狀拍了拍他的肩,“雖說凡是都要講個循序漸進,但偶爾跳過一兩個步驟也不錯,你信不信,今夜只要成了
事,我擔保明兒個一早他們兩便會如膠似漆生生不想離開床榻半步,所謂情愛情愛,待兩個傢伙床單上滾過了一遭,
便會徹底明白心中情愛牽掛的到底是誰了。”
他點點頭,“沒想到床弟之事你竟這般懂。”
我兩腿一軟,打了個哈哈迅速轉開頭,“今兒個天氣真不錯,啊哈哈哈。”
如今果真半分往事都不能回想,月弧殺這一說,我倒發覺所謂真心情意竟然真是要二人肌膚相親後才更能識得其中關
鍵,就像我與靈琦,若不是那夜他甚為大膽也甚為豪放,我也不會明白原來自己心中竟然對他這般念想,而我們恐怕
依舊是朦朦朧朧若即若離,相思成苦啊。
心裡抽起來,我按住胸口,暗暗道,不能想,想不得。
眼淚這東西,我著實是不想再掉了。
入夜,依舊是個月黑風高的好天。
我與月弧殺隱了身形站在勤政殿的樓頂,瞧見司儀的太監們抬著頂花色小轎一晃一晃朝極淵寢宮走,這多半就是白日
裡被摘了牌的姑娘了,我輕嘆一聲對不住,雙手捏了個印決,那幾個抬著轎的太監忽然便成了軟腳蝦,直挺挺躺了一
地。
“你丟了他們在此處吹夜風,只怕第二天起來便人不人鬼不鬼,尤其是小姑娘身子弱,還是地道些。”身邊的月弧殺
莫名其妙添了一句,揮揮衣袖,倒在地上的太監和轎子便沒了蹤影,想是被他依著來路給送回去了。
我心下奇怪,月弧殺這性轉得也忒詭異了些,卻也不曾多想,只道:“動作小點,免得驚動了國師府裡德那幫廢柴道
士。”
再是幾個閃身來到極淵寢宮裡,他只穿了身白色長袍,伏在雕花木案上執筆填填寫寫,烏髮傾斜而下,真是一幅美人
圖。
我使了個小法術讓極淵倒地睡了,捲起那龍床上的鋪蓋將他身子一裹,又是一通疾奔去了死狐狸棲身的柴房,一腳踢
開門,絲毫未與正躺在床榻上衣衫不整揉著眼睛的死狐狸搭上一句話,便大袖一揚,將那鋪蓋直挺挺扔上了他的床。
他望見極淵睡得深沉的臉,嚇了一跳:“商阡,你這是作甚!”
我比了個印決,便聽極淵輕哼一聲,眼皮連顫就要睜開。
“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可別告訴我活了千多年,你還是一隻不懂風月的處男狐狸,若是那樣,我可真要代表
老天爺來鄙視你。”
說完,我“啪”地合上了門。
沒多久,裡邊那粗重的喘息聲便隔著門板嘿咻嘿咻傳出來,偶爾伴隨著極淵淺淺鼻音的嗚咽,十分勾得人浮想聯翩。
“你真不擔心明早之後咬舌撞柱子的會是那個人皇宇文極淵麼?”月弧殺出現在我身後。
“明兒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管的咯。”我伸個懶腰,“這隻怕是我這輩子管的最後一件閒事了。”
月弧殺默然不做聲。
“走吧。”我道,“我最後……還得去見見他……”
到底是七情六慾的劣根性,回祈靈山的路上,我踩著雲頭,瘋魔一般唸叨著,只一眼就好,一眼就好,奈何等落下地
,站在靈琦寢宮門外,瞧見那透窗而出的明珠光輝,我就很沒骨氣的,四肢亂顫起來。
月弧殺似乎在我耳邊輕言了一句他在神木崖上等我,之後便走了。
我股了好大的勇氣,才輕手輕腳地走上前,靠近窗邊。
靈琦這個時辰大抵是在忙的,我多少猜得到,千里祈靈山瑣事多多,尤其是進來大雨連綿不絕,即便是停了幾日,各
處河流暴漲,山洪憑發,也無端生出了許多事情要靠著妖尊大人的御筆來處理。
窗臺上纖塵不染,撥浪鼓已經沒了蹤影,多半是被管事的妖精當垃圾扔了,我悄悄將窗戶撐開一條縫,誰料到手指才
一動,那扇窗忽然被從裡邊拉得大開。
靈琦穿著身玄色袍子,眉目間神色淡漠地朝我看了一眼,有要皺眉的跡象。
我半晌才反應過來,急急跪下身去,“拜見妖尊大人。”只是我跪得急,摸樣多少有些狼狽,差點踩著衣角被絆倒。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來,帶著淡淡的倦色,“是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