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抬起手，白皙的手指直指靈琦，“而如今，身為妖尊的你，竟然將一個人類道士養在山裡，護得嚴絲合縫，她若是
有朝一日得了機會逃下山去，將山上種種說予其餘道士聽，讓人間門派尋著弱點再來我祈靈山掃蕩一次，此番生靈塗
炭的罪責，妖尊大人恐怕是擔當不起呢。”
“白璃，你也說了是人類，是道士，可這季芸的身份，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靈琦沒有反駁白璃的話，只是淡淡道
：“若她真是人類，那趕下山去，即便是殺了，也無可厚非，奈何她是緋玉狐親兒，這中間便橫豎多出了許多事情來
。”
季芸愣愣地聽著，靈琦話語一落，她便覺得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般的訊息，再思量那日景嵐程予她看的書卷，緋玉狐兩
個字晃得她腦袋暈暈的，只差一點便要軟在地上。
“哦？那又如何，妖尊大人你莫不是忘了，當年緋玉狐，可是已經徹底叛出了祈靈山呢。”白璃自腰間將冥四拔了出
來，蛇信子又一下沒一下地在刀刃上劃拉著，“竟然與人類道士結合，當真是大逆不道，這等孽種，需立誅！”
這一聲出來，便說琉璃澈，靈琦地身子也不禁震了震，他眉頭越鎖越緊……只是道：“此事我自有決斷，白璃你無須
費心，退下吧。”
白璃眼睛又眯起來，嘴角彎彎的，揮袖間驅散了身後的層層迷霧。
靈琦眼神訝異地看著站在他身後的數名華衣身影，祈靈山各族群，竟然有大半的族長都站在這裡。
飛禽族族長九鳳對著他施施行了一禮，輕聲道：“對不住了妖尊大人，白長老突然相請，我們卻之不恭，只得前來陪
他走這一趟。”
靈琦目光在眾位族長身上流連了一圈，到底還是落在了白璃身上，怒聲道：“白璃，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讓大家來評評理，這人類女子，到底是留得，還是留不得。”白璃負手而立，聲音也高昂起來，“當年我蛇
祖七位長老隕落，這仇一日未報，我內心難安多年，如今卻有一女道士在此處逍遙快活，要是不制上一制，怎能讓當
年死去的萬千英靈安息。”
這一番話說得蕩氣迴腸，就連他身後的族長們也是頻頻點頭。
靈琦覺得今天的事有些難辦，白璃和他過不去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今天明擺著是想讓他下不了臺。
不過殺了季芸，開玩笑，人家好歹也算是個半妖，緋玉狐孤零零的血脈，怎麼忍心下手。
終於，他輕吸口氣，道：“白璃，你說來說去，便是怕了季芸出山會洩露出祈靈山天宮的所在，可對？”
白璃不否認，當即點頭。
“這好辦。”靈琦聲音揚起，字字擲地有聲，“我欲立季芸為妖后，從今往後便長居天宮，亦不會再重返人間，你可
滿意？”
白璃剎那之間便愣住了，一臉不可置信。
他身後的族長們也是面面相覷。
琉璃澈緩過神來，只道出了一聲“不”，靈琦卻已回身抱起早已軟倒的季芸，乘著清風翩然而去，回了寢宮。
而季芸，早已被一個一個緊接而來的驚雷，劈得自己都要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81。番外：緋芸（四）
靈琦沒有辦什麼封后大典，不過既然放話了出去，這事基本上就板上釘釘了，君無戲言，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族長的
面，靈琦不能反悔，季芸亦不能反抗。
接下來過了多少日子，季芸自己也記不清了，被接回了寢宮之後她的精神就一直很恍惚，渾渾噩噩地睡了好幾天，好
不容易醒來吞了白鶴童子放在床邊的小米粥，又會睡過去。
什麼緋玉狐，什麼妖后，她腦子裡成了一團亂麻，權當盡是這裡的妖精為了作弄她而設的騙局，她是人，正正當當的
人，自小被爹孃拋棄在青天宗門前，唯一的親人便是師父德乾真人。
妖孽沒一個好東西，將她擄來便算了，怎樣的羞辱她都能忍受，只是竟然要她委身於妖孽當什麼壓寨夫人，還不如干
脆自盡來得快活。
因此，在終於不整天昏睡了之後，她又開始尋死覓活起來，使得白鶴童子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斷了她輕生的念頭。
靈琦甚為頭疼。
封她為妖后，本就是為了暫時保住她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