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萬流歸宗;少林功夫則是源頭。
四川廣元有一地主老桂,膝下無子,早年曾對佛祖發下宏願,倘若老來得子,願為佛祖重塑金身。不想,來年九姨太便為其誕下一子。老桂欣喜若狂,遂塑了尊一尺高的金佛,這日帶上個僕人,乘坐馬車,不遠千里去少林寺上香還願,進獻金佛。
一路風塵僕僕來到少林寺腳下。不料,少林寺因故閉寺。往返千里,心有不甘。僕人這時獻上一計,“少林寺仁愛之名遠播,我們假裝被強盜劫掠,少林寺焉有坐視不理的道理?到時山門一開,我們便可講明來意,進獻金佛;了了心願。”老桂一聽,有理。遂命僕人將馬轅摘下,車廂裡東西倒騰出來,散落一地,又將車廂推歪。然後,自己抱緊裝著金佛的小木箱;叫僕人哭喊起來,“快來救人哪,有強盜。”
少林寺山下官道東連鄭州,西接洛陽,是當時的交通要道,時有車馬經過。不一時,便停下一架敞蓬馬車。趕車的是名瘦高老者;叼著個一尺來長的大煙袋。車內坐著個滿面病容的中年書生。老漢上下打量主僕二人,吐著菸圈問:“光天化日之下,此地又離少林寺山門不遠,爾等怎麼會遇見強盜啊?”
僕人伶俐,接話道:“這位好心的老伯,我們主僕二人,不遠千里來少林寺上香還願。不想,眼見山門在望,卻憑空跳出幾個蒙面強盜,將我家主人財務搜刮一空,適才喊叫。”
“哦,那到奇怪了,誰有膽量在少林寺門口打劫。”
僕人道:“自四月前,南少林莆田分寺被毀,少林寺聲威大減,已今非昔比,自顧不暇,哪裡還管得了外人安危啊。”
“呵呵,爾等也知南少林被血洗一事。”
僕人道:“少林寺乃天下僧院之首,出了這麼大的事,焉有不知的道理?”
這時,病容男子道:“唐伯,趕路要緊。”
唐伯點點頭,不再囉唣,一甩皮鞭,“嘚,駕。”馬車徐徐開走。
僕人見他們拐過路口,接著喊道:“救人哪,強盜。”
才喊的幾聲。前面山腳處又出現一男一女,騎馬而來。老桂示意僕人住口,待二人走過再喊。
不一時,行得近了,但見女的雙九年華,眉似初春柳葉,臉若三月桃花,瓊鼻掩照櫻口,月彎隱現清泉。一身紅衣嬌豔似火,宛如盛開的玫瑰,渾身上下透著蓬勃的朝氣,火辣辣得美。
男子一身青布長袍,頭戴斗笠,帽簷低垂遮住鼻眼,頜下三綹鬍鬚,清白參半,體格健朗,深沉肅穆,氣勢不凡。
紅衣女看著主僕二人問道:“你們怎麼啦?”
僕人正要回答,老桂已然不耐道:“去去,不關你們的事。”
紅衣女不防“好心遇見驢肝肺”,怒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青袍老者道:“泠兒,不可造次。”
女子名叫紅泠,聞言氣哼哼地瞪了老桂二人一眼,打馬繞過,繼續趕路。轉過山腳,遙見少林寺山門在望。
二人來到山門前下馬,繞過東西兩座石坊,但見山門緊閉,門上羅網遍佈。二人均心道:外界傳聞果然不假,看來少林寺閉關已經數月了。青袍老者上前輕叩山門道:“裡面有人沒有?在下求見少林寺主持方丈大師,望通稟則個。”
半晌,毫無動靜。青袍老者只好再說了一遍,仍然杳無音訊。
紅泠最是耐不住性子,道:“師父,裡面看來沒人了,我們不如跳進去來的省事。”
青袍老者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就知胡鬧,天下功夫出少林,我們在此顯露功夫,豈不是班門弄斧?再說至善大師乃禪宗至尊,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在此無禮那是大大的不敬。”
紅泠頗為不服,“哼,什麼泰山北斗,難道師父您也……”見老者鬍子翹起,剩下的話只好又咽下。這時聽見門內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離門尚有六、七丈距離,走路之人顯然是內家高手。紅泠聽到,抬眼看青袍老者。青袍老者嘉許地一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請問施主有何貴幹?敝寺主持閉關中,不能見客。”裡面傳來一蒼老的聲音。
“在下來找主持方丈至善大師,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可是本寺僧侶?”
“不是。”
“哦,施主為何要到少林寺來打聽外人的下落啊?可知我少林乃是佛徒清修之地,不問世俗?”
“只因這個人失蹤前,曾接至善大師之邀,前往貴寺。”
“施主說的是?”
“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