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他便是齜牙咧嘴的,咬牙說出兩個字,“魔障!”說完甩袖便走。
我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織曉小仙也還在一旁看熱鬧。青莪甩袖扔下我們倆個大眼瞪著小眼,織曉小仙的眼神差點兒就把青莪的背影望出一個大洞來。我出了一身虛汗,擦擦腦門,方驚魂未定道,“我的這個兄弟,沒把你嚇著吧?”
她目光雪亮雪亮的盯著青莪,神思恍惚道,“無妨無妨。”
我匆匆扯著青莪的袖子,甚艱難扯出來一個笑,“其實,其實他是不好意思……嘿嘿,都多大歲數人了……還害羞呢……”
話音未落,青莪又呼啦一聲把我扯過去,差點沒把我兩腿並作一條腿,面朝下拖著走。
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又濃墨重彩的記上了這一筆,這廝,脾氣也忒大忒剛烈了,很黃很暴力啊。
待我與青莪各自話別,又氣喘吁吁趕回靈鷲,山上的晚課也修得八九不離十了。大師兄愁眉慘霧站在殿堂外,甚為愁苦的望著晚歸的我。
我一路急行過去,差點匍匐在師兄身前,又是抹眼淚又是哭嚎,聲嘶力竭的哭訴今日是多麼的不當心,又是如何如何的吃壞了肚子。
大師兄倒是一味的包容,皺著眉頭照單全收了去,還不忘叮囑我道,“行了行了,哭得差不多便成了,免得再哭岔了氣,回頭我不好和師父交代。”
我低聲哼了哼,和蚊子哼也差不了多少。
大師兄斂著手,又道,“師兄見你風塵僕僕的,實在不忍心再苛責你,你且回房吧。”
我默默無言的走了幾步,回頭便聽見大師兄在後頭喚我。
“小十四。”大師兄站在樹下,順手打下了一顆羅漢果,方道,“師兄差點兒忘了,晚修時師父問起你了,師兄怕你受責罰,便說了你不舒服在房中歇息。”
淚珠兒還掛在我臉上,我又笑得成朵花兒,“師兄,十四立刻、馬上、現在就去歇息。”
彼時在凡間聽戲,每每聽到那麼一個段落,說書先生便是抑揚頓挫的說上一句點評,“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彼時聽尚不知其中緣由,此時一品,方曉得其中三味。
是夜,我回房,甫喝了口水,便聞得房門吱呀一聲被風吹開。我被唬得瑟瑟,三步並作兩步,想去掩了門,乍然一看,門前驟然頓著一個陰影。
我嚇得跳了跳,咋咋呼呼的,待得看清眼前人是誰,卻是再怎麼也說不利索了,“師、師父?!”
師父悄沒聲息立在廂房門前,也不曉得是站了有多久,一身素色長袍稱得他長身玉立,卻又不經意望出幾縷蕭索來。燭光映得師父臉上黯黯,我頗有些擔憂,只垂頭斂衣,澀然道,“原來是師父來了。外面風大,師父快請進來。”
師父抿抿嘴,踏著月色走進來,身影黯然,望著我道,“為師聽說小十四身子不爽,路過廂房便順道來看看你。”又把手背貼在我額頭上,輕輕撫著我的臉,“十四面色蠟黃,可是哪裡不舒服?”
我心裡咯噔一響,束手愣了愣,方悻悻道,“不礙事的,許是吃多了肚子有些積食,明兒個就好了。”
我稍稍轉過頭,師父的手便突兀的頓在半空中,師父淡淡看了我一眼,雲淡風輕的把手收了回去。
可憐我的額頭卻像發了熱一般,火燒火燎的燒起來,燒得面上浮起一片桃紅。為著不被師父知曉,我便又悄悄的,把頭撥過去一邊。
我甚扭捏的站了會兒,方聽見師父甚蕭瑟在後頭嘆氣,道,“十四莫不是還怪為師吧?”
我怔怔看著他,反應了好久,才反應出來,師父說的是前幾日把我從房中趕出來的事。
我咬了咬唇,低聲道,“師父既然將小十四,咳咳,將小十四趕出來,自然有師父的道理,小十四彼時總想參透師父的心思,卻總是與師父的想法南轅北轍,不能理解師父的苦心,見今十四明白了,修道這門道上,最緊要一字,便是悟。小十四不能悟到師父的苦心,也便不能參透道法的深遠。”
師父看著我,嘴往上勾著,似笑非笑。
我卻被他的那款笑打亂了心思,再想不起來方才究竟是要說上什麼來著,愁眉苦臉想了半天,又絮絮叨叨將道法書上的一些段落引經據典,說得冠冕堂皇,舌燦蓮花,說到盡興處,雙手還在半空中比劃來比劃去。
講到後來,師父方揉揉我的頭髮,高深莫測與我道,“小十四說的這般話,倒要叫某羞愧不少了。”
我忽悠師父忽悠了老半天,講得口乾舌燥,便是拿著桌上的茶水咕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