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何太醫正在察看我的手,聽了這話,又是一愣,看了看我,微笑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我猶豫了一下,低聲問:“明國師這兩天做什麼了?”
何太醫也同樣小聲回答:“皇上臨行前交待了許多事,明國師今天早晨才趕到。”
哦?
何太醫什麼時候離開的,我不知道,只是獨自出神。
“想什麼呢?這麼專注?”額上被一彈。
我回過神,明於遠正微笑著坐在我的床頭。
我想抓住他的手,無奈,手上包紮太厚,只得笑舉了對他說:“看看,知道什麼叫熊掌了吧?”
他一笑,隨即輕輕握了我的手,低喊一聲:“簡非——”
聽得我心中一滯,看著他疲憊難掩的臉,只微笑著對他說:“放心,何太醫說了,都是擦傷,而且並不是很疼。喊疼,全是騙……”
話還未完,他已俯身將我輕擁進懷裡,低聲在我耳邊喃喃自語般:“別說了,簡非,別說了……”他身體微顫,聲線不穩。
“簡非,”他稍稍抬頭,看著我,“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要是摔下去……”他呼吸一滯,臉色驟然蒼白,眼睛閉了閉,話就此說不下去。
我別轉了頭,悄悄吸了吸鼻子。轉過來,作驚慌狀:“是不是我摔醜了?啊,吾師不要我了?”說罷,我扁扁嘴,伸手抹眼睛。
他雙手一緊,將我更深地揉進了懷抱:“別哭別哭,怎麼會……”猛然醒悟,話頓住。
我在他懷裡悶笑出聲。
許久,我抬起頭,手輕輕撫過他狹長的雙眼,撫過他臉上的倦容,低聲說:“都過去了,害你擔心了。”
他深深地注視著我的眼睛,狹長的鳳眼光彩流轉,似嘆非嘆一聲:“你這……傻小子——”
話未完,他猛然俯下頭來,吻住我。
在我唇齒間流連。
我禁不住顫抖,卻試探著去輕舔他的唇,剛剛輕觸到他的舌,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輕咬住了我的,吮吸、糾纏,不勝纏綿輾轉,又似乎無限隱忍。
我只覺得頭越來越熱,呼吸越來越難,一顆心狂跳欲出,忍不住輕吟一聲。
他一頓,慢慢停了所有的動作,埋首在我頸側,熱熱的氣息,濃郁的檀香,彌散在我的心頭。
我倚在他的懷裡,房間裡是如此安靜。
有風吹過,窗外橘柚樹的葉子簌簌輕響,不知名的鳥兒在啼鳴,聲音那樣清脆,恍若灑落晴湖裡的陽光的金芒。
這一刻若得停了該多好——,我在心裡輕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使我一下子離開明於遠的懷抱,動作過猛,疼得我冷汗直冒。
阿玉。
他正靜靜地站在門口。
不知站立了多久。
他站得如此挺拔,陽光自背後將他修長、清瘦的身形勾勒出一抹淡金,他筆直的身影一下子突立於眼前,似秋山般沉靜、淡遠,清寂。
他就這樣逆光站著,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覺得清冷的氣息潮水一般湧來,令我心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