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衚衕裡大家也不好敘舊。
林玉竹跟著這兩貨回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
還挺熟悉的。
就是林玉竹之前匆匆一瞥,覺得挺有頭腦的那戶人家。
一院子裡堆著各種各樣的垃圾。
林玉竹點點頭,這回更像是撿破爛的了。
馬德才十分狗腿的在前面給林玉竹開闢出一條路來。
頗有小弟氣質的讓開路,請人進屋。
院子挺大,三間房,一間房是廚房,一間房帶著堂屋和臥室,另一間房純是臥室。
幾人進了堂屋,所能看到的地方基本都是亂糟糟一片,與林玉竹此時的心情,簡直是遙相呼應。
林玉竹先把林立楊晾在了一邊,好奇地問馬德才:“你怎麼會在京城?”
一說起這個,馬德才便興高采烈、神武飛揚地說道:“你們走後沒多久,就又下來一批返城名額。
我這正好成了老一批的知青,就回城了。
等回家了,發現是爹不疼媽不愛,誰見誰都煩。
工作也找不到,家裡嫂子見天的擠兌我。
給立楊寫信訴了下苦,立楊就給我說收破爛也挺掙錢的。
我就琢磨了下,別說,還真行。
可我們那地方太小,不夠我發展。
家裡人一天天也不是好眼神看我。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咱直接來大城市。
等我掙了大錢,拿著票子甩給他們,讓他們看看,我馬德才也是有能耐的。”
馬德才一臉傲氣地說完,轉臉就嬉笑道:“竹子姐,我給你說,就我和立揚來的這段日子,就掙了不少錢。
可比在廠子裡掙死工資多多了。”
林玉竹呵呵了一聲,問道:“你們倆是什麼時候勾搭一起去的?”
馬德才:
心虛的找了個凳子坐下來,眼神飄向林立楊。
林玉竹看了眼林立楊,清冷地說道:“咱媽病了。”
林立楊一下子驚慌失措。
他還沒說話呢。
馬德才“哎呦”了一聲。
關心地問道:“嬸子沒事吧?”
“看見你留的字條,直接暈了過去。
你想出來闖,完全可以給她說。
說不過,再跑也成啊。
好歹讓家裡人知道你是幹什麼去了。
去哪了。
這沒頭沒尾的留個紙條,家裡人只當你是堵氣出來的。
你讓爸媽怎麼想。
想她們沒有本事,想大哥一家。”說完,林玉竹神色凌厲地看著林立楊。
一直笑眯眯的人,冷不丁嚴肅起來,也挺嚇人的。
馬德才大眼珠子一通轉,大氣都不敢喘。
心裡就琢磨,當初怎麼會看上眼前這隻老虎的。
不該啊。
林立楊被說的一陣愧疚,蹲在地上,訴苦道:“姐,當時也是腦子一熱,就來了京城。
本想著離你近些,還能護著你。
可等來到這,又怕給你丟人。
也怕咱媽覺得我給你丟人。
就一直沒敢說。”
想想那天跟蹤她姐的場景,林立楊抖了抖。
林玉竹斜了他一眼,說道:“我要是覺得丟人,當初就不會建議你做這個了。
你靠自己雙手雙腳掙錢,有什麼可丟人的。
別人說什麼你當耳旁風就是了,既然能掙錢,付出這點代價算什麼。
覺得對不起家人,那更好辦了。
多孝敬父母就是了。
咱媽看到錢,比你還精。
明天給咱媽打個電話。”
明明是訓斥地話,卻彷彿給了林立楊一劑定心丸,多日的迷茫,一下子就散開了。
聽話地點了點頭。
林玉竹盯了他好是一會,看對方嚇得跟個小雞似的縮在那,解氣了不少。
轉頭就看著馬德才,笑嘻嘻道:“小才弟,你還是很有魄力的嗎,說來就來了。”
馬德才突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乾笑道:“這不是立楊想來京城嗎。”
林玉竹又斜了一眼自家弟弟。
“怎麼不去找你正經的姐姐,李向晚啊。”林玉竹打趣道。
“這不是怕,你們不想認我嗎。
都是大學生了,再跟我們這種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