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的聲音越來越響,霧氣也被擾動。而江夏也終於看見了是什麼東西在水中移動。
蔡龔衝是本地遷移到縣裡的農民,他家老房子當年因為他老爹出門打工掙錢不少,所以修得還挺不錯。兩層樓的房子在村裡算是頭一號的好房子了,不過由於國家政策在拿到了一筆補償之後他們一家都去了縣裡住。本地的老房子雖然還有著產權但是已經沒人願意去住了——已經沒電沒水同時在這個年頭連個手機訊號也沒的鬼地方,還有誰會願意去住啊。不過隨著距離村子三十多公里的青龍湖開始出名變成一個景點,蔡龔衝也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他把老房子翻修了一下,隔出了一個個房間,然後特地買了個柴油發電機,穩壓器,然後為老房子供電,同時還能驅動提水機從原本的井裡抽水。這傢伙把自己的房子改成了一個小小的旅館,平時就是早上開著自己的小車載著老婆去看看有沒有臨時投宿的客人——一般旅客最後會到的就是縣裡,而在縣裡他有個廣告牌牌讓那些人能找到他,他會開著車收錢送那些傢伙去他的旅館。如果有客人,那麼他跟他的老婆會住下,直到客人離開為止。蔡龔衝負責燒菜乾雜活,他老婆就是整理房間幫忙洗床單洗衣服。他本家兄弟也在旅館下面開了個小賣部,為進山的那些“找死”的驢友提供最後的補給品。
而這一天早上,蔡龔衝照例帶著老婆開著小車去了旅館。就在他將車停到門口的時候,先下車的老婆發出了尖叫聲。蔡龔衝趕快下車去看,發現是一個骯髒的男人倒在旅館門前,這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腳上也少了一隻鞋,沒有任何包裹什麼的,雙眼緊緊閉著只有偶爾才有一聲**。蔡龔衝這段時間也算是看了不少驢友,而且他自己的年紀也不大,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正是喜好在網路上衝浪的年頭。他很快就認出了這個男人身上穿著的風雨衣絕不是什麼便宜貨,而且這個男人的臉他也還有印象——“這不是前幾天在這裡住過,然後說要去穿越青龍湖的那個誰麼?趕快!趕快送醫院啊!”
在開回去的路上,蔡龔衝也趕快打了110報了警。縣裡的警察在蔡龔衝回來之後做了筆錄,好在江夏還是能夠透過聯網查詢到他的身份的——雖然這個人已經昏迷了,而且蔡龔衝也提供了相當多的資料——這傢伙還算明智,沒有開那些黑旅館,最起碼登記入住旅客的手續還是有的。醫生做出的判斷是這個叫江夏的年輕人是飢餓、乾渴以及精神受到了衝擊以至於身體透支了體能從而昏倒,透過吊針能夠讓他在得到足夠的休息之後清醒過來。
負責的警官看著筆錄倒也覺得有點想不通,“住了一天,然後昨天上午出去,今天上午就被發現倒在門前了?這樣看來這個人豈不是連夜走了三十公里的山路回來的?而且這個樣子真像是被暴力搶劫了,但是誰會去荒郊野嶺幹搶劫的活?搶完人的話難道也走幾十公里山路回來被輕鬆抓住?”對於這種可能的“搶劫犯”在邏輯上根本說不通。這個村子早已經在事實上被廢棄,雖然蔡龔衝還在經營旅館,但是想要出入的話還是要老老實實地走路,以現在這個情況,這條路就類似於單行道,若是真的有搶劫犯的話——除非他也是驢友一路翻山越嶺,否則肯定會被蔡龔衝在道路上遇見。
不過不管怎麼樣,江夏都沒有生命危險,頂多也就是身體有軟組織挫傷以及破皮而已,他第二天就醒了。當然警官也很快到場開始詢問問題——然後他發現江夏失去了那一天的記憶。不管他怎麼問,江夏都只記得自己到了青龍湖,他甚至還能形容出美麗的湖光山色,然後記憶就曳然而止,接下來他就只記得自己從床上甦醒了。這位警官開始懷疑江夏是不是有問題,當然血液檢查是他入院就進行過的——沒有毒品或者酒精的痕跡。
不明原因的這個案件由於受害者失去了記憶,這也只能不了了之,負責的警官也算是盡責,他準備去青龍湖勘察一下現場——不管怎麼說,這都起碼有可能是一件傷害案件。江夏恢復得很好,很快就能出院。他老爹早在接到警方通知的時候就趕快從廣州過來了,在交付了住院費用之後就準備把呆呆的兒子帶回去——江夏現在一想回憶就腦袋疼,本地醫生建議他老爹帶他去廣州的大醫院仔細檢查。
這位黃警官開著車去了青龍湖,由於是吉普車,所以開野路倒也沒啥不行的。他帶著一位同僚一起去了青龍湖,然後他確實地在湖邊找到了破碎的帳篷。。。。。。“看上去好像被什麼東西反覆衝撞過?”黃警官說了一句,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兇手——在帳篷的支架上有著野豬的毛,同時地面上也有著凌亂的野豬蹄印——“看來是野豬撞倒了帳篷。估計是他攜帶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