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觸感卻嚇唬我了。怎麼瘦得沒模樣了?
「怎麼了?」
逗他說話,他也只管把一張瞼埋在膝蓋之間,沒有任何反應。
好歹也要開燈,協介卻說話了。
「別開好嗎?」
我坐在地上,也不想勉強他說話,就打算一直等下去,待他自己開腔。
夜漸深。雖然說是新宿,這一帶卻沉靜下來了。在黑暗立默著,總覺得連時間一分一秒溜走的聲音都聽得到似的。
「對不起,給你掛了個莫明其妙的電話。」
協介在一個小時後,才開腔說話。聲音聽起來要踏實多了,我如釋重負。
「不要緊。」
「獨自一個人待著就受不了。」
「是嗎?」
我點了香菸。在黑暗立,就是一種戳痛眼睛的紅色。
「發生甚麼事了?」
「不想說就別勉強好了。」
協介嘆氣。又長又深的一聲嘆息,讓房間立的空氣都抖動起來。他好像搜尋枯腸似的,然後才慢慢把話都說出來。
「三年前,我離開日本去當義工教師,就感到心裡有一份轟轟烈烈的使命感。」
我點頭。
「說得沒錯,你教我感到目眩。我只管當個上班族,別無他想,就是自慚形穢,不願意跟你碰面。」
「我當時就是一片壯志雄心,好像是要去拯救那個國家似的。當然,這只是要強罷了,那份熱情倒是不假的。」
「嗯。」
「我到了那邊,就只管努力,學習當地的土話,嘗試適應他們的風俗習慣。想盡量把一點甚麼知識傳授給當地的小孩子,所以每天都拼盡全力。」
「你就是這副脾性,一定要把扛下來的工作做到最好。」
「可是……」
協介的語調突然變得陰沉。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村民都很善良,都是真心待我好,我也就更要設法不辜負他們的期望了。大概過了一年,我開始適應當地生活,卻反而覺得跟他們格格不入了。也說不清是甚麼原因,也許始終有一種疏離感吧。到了夜晚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就只管想破頭腦,到底跑來這立幹嘛。明明是滿腔熱誠,到頭來卻分不清這是不是自己真真正正想幹的事情。」
「任誰都會煩惱呀!更何況你待在陌生的地方生活。」
「不,根本不是甚麼煩惱。說實話,就是後悔,後悔到了這個國家。去甚麼發展中國家當義工,原來才沒有這麼偉大。歸根究底,就是不想就此畢業踏入社會工作。也許是害怕,所以,一發現這項義工服務計劃,就馬上投奔過去。」
我不知道怎樣回應。不論是點頭還是否定,都要傷他的心了。
「後悔的感覺與日俱增。我每天還是努力工作,不,是為了不讓村民和小孩子識破這樣的我,才要更加拼命。可是這種心情總是壓抑不了。有一次,一個小孩子不聽話,我教他安靜,他卻鬧起來。已經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