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抬了凳子坐在安槿的旁邊,還是在看紅樓夢。
半個小時過去了,安槿還是沒有說話,徐智挪了挪凳子,離安槿更近。只要安槿一抬頭就能撞到徐智的臉,可是安槿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仍專注於手中的書。徐智輕輕的喊了一聲:“安槿。”安槿也只是哼了一聲,就沒有任何聲音,整個房間靜得能聽到徐智的心跳。
一個小時過去了,安槿連姿勢都沒有換過。徐智輕輕的抱起安槿,一個20歲男生,竟然輕如羽毛,徐智的眼睛有點發酸。安槿沒有掙扎,他任徐智把他抱到床上。安槿坐在床上,雙眼清澈得看著徐智,暖暖的陽光照在床單上,顯得安詳美好。
徐智蹲下來拉著安槿說:“安槿,我是徐智。”安槿笑了,一如當初的嘴角上揚。
“我沒有失憶,我記得你是徐智,我也還知道韓宇。”
“安槿,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徐智小心翼翼的拉開他袖子,手臂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安槿看一眼窗外,又轉過頭滿眼的憂傷徐智:“徐智,我是不正常的,從小就是,我依賴著我哥,他就像一種信念,讓我一直堅持著。現在他不在了,我就迷失了自己,小的時候我問他死去的人會去哪裡,他告訴我會去天堂他會在天堂等我。徐智我不想讓他等太久。”徐智看著落在自己手上的淚珠,他抱著安槿,將他臉上的淚珠吻幹。
淚水是鹹的,像安槿說的話,灼傷了自己的舌頭和心。
安槿睡下後,徐智坐在旁邊安靜的看著他。徐智的思緒卻沒有那麼安靜,歡騰得亂七八糟。他記得母親去世的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個小孩。大的那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小的大概就6歲。兩個人都長得很漂亮,小的被大的拉著,小一點的問:“哥哥,人死後會去哪裡?”大的那個蹲下來親了一下小的說:“會去天堂,等哥哥不在了就是在天堂等你。”小的很認真的回了一句:“哥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當時他聽見後還專門抬頭看看天空,天堂不過是一種安慰而已。
他現在明白安槿為什麼會經常看天,他在看屬於自己的天堂。徐智喉嚨一陣酸楚,他起來喝了一口水,把那種難受的感覺深深的壓下去。葬禮結束的時候,和他一樣大的小孩對著老爺子和安叔叔說:“我安遊不要出國繼承什麼家業,我只要留在安槿身邊。”當時自己對這個小孩有種莫名的敬佩,安叔叔說:“你們是兄弟。”安遊有一種決絕的眼神看著他們說:“那我可以不做安槿的兄弟。”他剛說完,安叔叔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罵道:“混賬。”安遊沒有一絲猶豫說:“我安遊做的決定沒有誰能改變。”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完全不把兩個長輩放在眼裡。徐智笑笑,如果我當初有安遊的勇氣,你現在是不是換另一種方式在我身邊了。
徐智讓韓宇去查安游到底怎麼了,問安槿肯定是不會回答的,而且還會刺激他。他不敢面對安槿的自殺,他要以防萬一。
徐智最後也沒有把安槿帶走,因為這個家是安槿和安遊共同的回憶。他若強制性把安槿帶走,會讓安槿暴動。他陪著安槿看書,陪著安槿發呆。安槿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什麼都需要徐智。當然這個只是徐智的想法,實際上即使沒有徐智,安槿也會這樣做。安槿在等待,在等什麼,誰也不知道。
韓宇來的時候,安槿剛睡下。韓宇看著消瘦的安槿,心裡一陣心疼,他很懷念當初那個笑起來很甜,說起話來很紳士的安槿。徐智問他查的怎麼樣?韓宇把徐智拉到門外說:“很不樂觀,安遊可能已經不再人世了。”
“操,你說話能肯定嗎?”
“安遊從離家出走後,就一個人靠自己生活,後來開了一家店後來越做越大最後五星級酒店的老闆,你知道的做這種生意肯定會有點仇家,安遊在旅遊的時候可能被仇家給咔嚓了。”
“他一直都沒有跟安槿聯絡?”
“肯定聯絡啊,他可是他的親弟弟啊,估計安槿知道他去世的訊息是猜的,因為安遊最後一封郵件就是在兩個月前,還是寄給安槿的。徐智,你想到什麼了,臉色這麼差?”
“沒有什麼,對了那個羅小小怎麼樣了?”
“啊?安槿喜歡的那個女生?她啊,唸了一所不錯得大學聽說還交了一個外國男朋友。是不是你也覺得安槿並不是我們一開始想的那樣,尼瑪這事真的越來越複雜。”
徐智推開門看了一下還在睡著的安槿忽然問韓宇:“你說,安游到底死了沒有?”
韓宇沉默了一下說不知道,徐智笑了說:“是啊,不知道,才救了安槿。如果知道了,我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