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笑變了腔調,漸漸地似有哭腔,雪衣就這樣發出了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次的聲音——哭泣的笑聲!
當護士早川聽到了衛生間的哭聲,開啟了門去看看,卻被看到的景象有些嚇到,一直傳言由於車禍而可能變得痴傻的病人,在半夜裡,倒在衛生間,掩面哭泣。驚慌失措的小護士不知道怎麼辦,找來了護士長及值班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才漸漸睡去。打了電話聯絡了她的先生,那個很年輕的先生,溫和而美麗,讓她們這群護士羨慕又嫉妒這個叫跡部亦芷的女子,同時又覺得這兩個人相處很奇怪。年輕的女子似乎對漂亮的丈夫很陌生,常常東張西望而忽視身邊的男子,而那個看起來很溫柔很體貼的男子,雖然很盡職地照顧妻子,氾濫的笑容卻從不對著女子展開,儘管一陪伴女子就是半天,卻從未露出過擔憂之類的表情,也不對妻子說一句話,晚上也不曾留在醫院守夜。明明就很溫柔的男子,明明就很悅耳的聲線,明明就是那樣的愛笑,卻對自己的妻子吝嗇流露,好奇怪的夫妻!
接到電話的不二,並沒有依言馬上就去,而是沉默地盯了一會電話。良久,放下電話,拿起外套,慢吞吞地套上,穿好鞋,站在玄關處,望了眼空曠而寂靜的公寓,熄燈。
一路坐車而來的不二,並沒有疲憊焦急的狀態,走進醫院,先去了醫生那裡詢問了她的狀況,才到她的病房來。
不二看到病床上的頭上綁著繃帶,打著點滴的女子,日常笑眯眯的笑臉早就不見了,只留下清冷的漠然。
年輕的少女,臉上有著未乾的淚痕,已然睡了,眉頭卻緊皺著,看來睡得並不安穩,雙手無措地緊攥著,唇已被咬得悽慘流血。不二隻是看著,拿了張椅子,坐在一旁註視著,沒有開燈,月光下寂靜飄渺地失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不二週助很清楚,她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了——侵犯了他的親人。
三、她的先生是不二週助?
睡夢中,彷彿前塵舊事一起湧來。。。
幼時的沿街乞討,白眼盡受;少時學醫試藥,詭異的行針內功險些入魔;行醫江湖,卻堪堪獲得各“血醫”稱號,莫名其妙地成為怪邪一派人物,求醫問藥追殺尋仇成了雪衣生活的主旋律。也許,最清閒安逸的就是那段囚拘的日子了,少年墨髮飛揚,冷眼相對,呵呵。。。卻不知誰是誰的魔障?
清晨,寂靜一室被一陣自嘲的笑聲打破。不二週助看向床上,嘲諷意味濃重的笑聲的發源——跡部亦芷,唇瓣有著乾涸的血跡,因著笑開了的動作,殷紅血又流了出來,順著唇沿著蒼白的腮邊蜿蜒流淌,妖異詭譎。皺著眉,不二週助沒有叫醒明顯是夢魘了的少女,而是轉身去尋找醫生了。
清醒過來後,雪衣沒有了昨夜的瘋狂挫敗,依舊沉默地面對著眼前陌生的一切。雪衣懷疑她是借屍還魂了,至於借誰的屍,當然是這個叫“跡部亦芷”的倒黴鬼了。一切靜觀其變,雪衣這樣的決定著,儘管心中忐忑,這樣的借屍還魂會持續多久?會不會遭到天譴?這樣的迷惑沒有繼續多久,就被雪衣擱置。先活下來再說吧!
眸眼低垂,雪衣疑惑,難道她露出了什麼破綻,為什麼眼前這些人這麼鄭重?除了一直來的慄發的少年,還有個銀灰頭髮的少年,這裡的頭髮顏色似乎很多樣化。雪衣神遊,卻沒有忽略眼前,正面對著她的白衣老者。
“小姑娘,我知道你已經能說話了,不要再裝了,好不好?”
雪衣聽罷,沒有動作,毫無情緒的波動,似乎是沒有聽見老者的問話般。
“我是淺川臧一,你的主治醫師。我們來談談,好不好?呵呵。。。”說不好,你會離開嗎?!
“亦芷,叫我淺川伯伯就可以,呵呵。。。”很好笑嗎?她不覺得啊。
一旁的跡部看著兩人,一個低頭不語,手指糾纏著頭髮;另一個樂呵呵地演著獨角戲,心中產生了一種很不妙的感覺。似乎什麼重要的東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地流失了。
“亦芷,在想什麼呢?可以跟伯伯說說嗎?你的先生和哥哥都很為你擔心呢。”說著,老者指了指一旁的慄發和銀灰髮的少年們。
雪衣聽到“先生”兩字,有些詫異地抬眼,看向不二週助,這個少年是她的先生?先生,是師傅的意思吧?這個也太年輕了。忽略銀灰頭髮少年激動地站起來的動作,雪衣注視著不二週助,師傅?那他教她什麼?
不二週助只是一臉淡然地接受了雪衣的注視,沒有依照老者的示意,向雪衣搭話。
太扯了吧,這麼年輕的師傅能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