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之意。靈空也不以為忤,揮手領眾人上山。又行得小半個時辰,便到了三元宮的正殿。
這號稱天下三大道觀之一的三元宮在張翼軫看來果然氣勢非凡,主殿三元殿五間開面,單簷山脊頂,雕樑畫棟,端的是宏偉壯觀。另有鳳翼樓和煙霞殿也是光影琉璃,恢弘大氣。
靈空在三元宮輩份極高,凡遇到的道士無不向他施禮,只是無不嘴角暗笑,眼露驚詫之色。靈空也不理會眾人,徑自領著張翼軫三人直奔主殿三元殿。
三元殿外有一中年道士長身而立,靈空向前道:“光大,掌門可在?”
光大是三元宮二代弟子中的翹楚,師承靈性道長,執掌三元宮刑律。光大見是靈空,頗感意外,揖了一禮,問道:“師叔,你怎的回來了?掌門不是有令,非三元宮傳喚,師叔不得再回三元宮嗎?”
靈空被晚輩質問,又當著張翼軫三人的面,不免老臉微紅,輕咳一聲,說道:“當初師兄和我有約,如我下山收了弟子,即可回三元宮。如今我帶著弟子回來,哪裡壞了規矩?這位成華瑞道友乃是清虛宮弟子,前來拜見掌門師兄有事稟報,你且讓開。”
光大聽了只是作揖,卻不讓開。態度雖然恭敬,但顯然也沒有將靈空這個師叔放在眼裡。靈空臉色一沉,嘿嘿一笑,張翼軫見他臉色不善,以為他要硬闖,不料靈空卻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靈空先笑後哭,轉變得如此之快,讓人始料不及。就連光大也是手足無措,勸也不是,不勸更不是。只是靈空是他師叔,是故光大一時急躁,勸慰的話讓人聽起來格外怪異。
“師叔莫哭,師叔!光大這就去通報還不成麼?師叔,光大知錯,您這一鬧,掌門聽到必然又要責怪於我……”
一旁的張翼軫一臉怪笑,成華瑞和紅枕滿臉驚愕,不明所以。
這光大不勸還罷,一勸靈空哭得更加響亮,哭聲振林越,驚得一群鳥兒撲楞楞驚飛到了空中。靈空的哭宣告顯運用了道力,哭聲悠遠、清亮、綿長,似乎整個三元宮都回響著靈空的哭聲。
四處傳來嘈雜的人聲,遠遠近近的聲音傳來,都是在說著同一件事情:
“天啊,靈空道長回來了!”
看來,靈空在三元宮的名氣當真是響亮得很,只聽哭聲,所有的人都知道是那個輩分極高卻又沒有地位的燒火道士靈空在闊別三元宮三年之後,終於又重新踏上了委羽山三元宮的正殿!
光大急得滿頭汗水,伸手去攙扶靈空,忽的憑空一股大力傳來,他的自身道力自然而然生起反應,左手劃圓,企圖化去逼他退身的道力。體內道力流轉雖快,但剛剛提到胸口,倏忽消失於無形。光大收勢不住,蹬蹬蹬連退三步,眼見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下,驀地身上一輕,那股威壓的道力瞬間消散,光大也就勢站住,心中驚恐萬分。
他原以為掌門靈動管理三元宮事務,雜務纏身,閉關時間少,一身修為比起師傅靈性不過伯仲之間。但方才甫一出手光大便已得知靈動這一身道力已然深不可測,怕是已臻化境巔峰。
三元宮正殿大門的光線暗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一個鶴髮童顏、飄然若仙的道長現身在靈空面前,面沉如水,伸手拍在靈空的肩膀上,聲音威嚴而淡定。
“靈空,當著這麼多徒子徒孫之面還這般胡鬧,你這心性,當真是越來越返老還童了!”
靈空被靈動按住肩膀,當即哭聲中斷,咧嘴一笑,說道:“掌門師兄,老子講: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我如今心性如嬰兒,可見道法大進,師兄理當恭喜我才對。”
“哼!”靈動一聲冷哼。
“你這是斷章取義,妄解聖言。更何況你這般哭鬧用五音惑心術擾亂他人心境,也是嬰兒行徑麼?”
靈動的一聲冷哼如一股清涼之風拂過山崗,在場的人猛然間驚醒,都驚奇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除了沒有和靈空一樣放聲大哭之外,心中竟是無比悲傷和淒涼。
張翼軫拭去眼淚,看著遠遠圍觀的道士有幾個涕淚橫流,全然沒有了威儀,一邊駭然這靈空倒還真有一些本領,不知不覺竟然著了他的道,一邊暗暗好笑靈空也恁的無賴,剛回來就給了眾人一個下馬威。看來靈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日後和他相處,還得萬分小心為好。
不提張翼軫這般心思,這邊靈空也不再耍賴坐在地上,一躍而起,笑嘻嘻地拍了拍光大,誇道:“光大師侄,三年未見道力精進不少,眼淚沒掉幾滴,可喜可賀。”
光大一臉尷尬,這才醒悟剛才掌門出手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