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來我往,看似打情罵俏,實則各懷心機。但在外人聽來,卻如郎情妾意一般刺耳,更如兩個想要私奔的少年男女情意綿綿的情話。那躲在暗處之人不成想遲疑一下沒走,卻聽到了這番對話,當真如晴天霹靂,只覺面紅耳赤,又恨得咬牙切齒。
“卻原來二人的關係已經這般親近,想不到那高高在上的神女在他面前也是兒女情長,翼軫……當真這般有男兒魅力不成?”
“上次他贈我的金羽,竟是這神女的羽毛,哼,說不得當時就是情愫暗生,才特意留下羽毛相贈!如此,我還精心保留這金羽又有何用?”
這般想著,就想從身上取出金羽扔掉。忽又想起剛才戴嬋兒對張翼軫所說的傳訊之法,想了一想,猶豫片刻,又將金羽放回收好。
抬頭一看,眼見遠處山上人群簇擁著靈動和羅遠公已經下山而來,暗處之人忙整理一下被樹枝掛得有些雜亂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從暗處繞到人群背後。等她悄然匯入群之中之後,再向山下望去,張翼軫和戴嬋兒所在之處已經空無一人,想必隱藏了形跡。
正心思雜亂,暗自悲傷之時,忽然聽到成華瑞驚喜地叫道:“紅枕,你去了哪裡?叫我一頓好找!來,一起送上仙啟程。方才真明掌門傳令下來,上仙一走,清虛宮一眾人等也即刻動身返回。”
強忍心中的淒涼和失意,紅枕點點頭,卻也不說什麼,只是茫然地隨著人群向前湧動。靈動和羅遠公一出山門便駕雲升空,眾人擺手間,二人已雲霧渺渺,消失在天邊。又想起張翼軫和那戴嬋兒此去東海幾萬裡,更是與她相見無期,也不知二人遠去東海所為何事?莫非是做那神仙伴侶,朝遊東海,暮宿仙山,當真羨煞凡人!
她紅枕哪裡有如此福份和飛天之能?更無無喜公主這般尊貴身份,這般一想,紅枕更是黯然神傷,便連幾時跟隨成華瑞又返回三元宮都不得而知。
既然靈動隨上仙羅遠公已經駕雲而去,一眾人等送到山下便各自拱手御劍飛去,不多時委羽山下已是人去山空,空留山路蜿蜒,飛鳥沓沓。
清無和真明二位掌門又各率弟子返回山上,與靈性等人交談一番,說到天下魔門以後舉動,三位掌門一致同意同仇敵愾,若是一方受到魔門攻擊,另兩方即刻派得力弟子前去助陣。如此又密談多時,三位掌門才一齊步出三元殿。
就在三位掌門關門議事之際,畫兒卻在三元宮中到處亂躥,遍尋張翼軫而不得,急得不得了。紅枕見狀,有心告知畫兒張翼軫乃是隨戴嬋兒遠赴東海,轉念一想卻又按下這個念頭,心道若是告訴畫兒此事,萬一畫兒情急之下飛天追去,路上有個閃失,翼軫定會怪罪到她身上。
是以紅枕看到畫兒急得團團轉,只是無奈地搖頭。好在不多時靈空道長和九靈道長不知從何處冒出,也不知說了幾句什麼,畫兒便眉開眼笑地跟隨二人離去。見此情景,多少讓紅枕心中稍安。
成華瑞見紅枕神色懨懨,言談間落落寡歡,心知她是因為張翼軫之事。這般一想,忽然意識到怎的不知翼軫跑到了何處?他和紅枕即將回清虛宮,也不見翼軫出來送行!
“紅枕,翼軫去了何處,眼見就要離開,也不見他來與我們話別!”成華瑞說出了心中疑問。
紅枕惚然間勉強笑了笑,說道:“不管他,若他有心自來送別,若是無心也強求不得。”
成華瑞見紅枕臉上神情不定,時而柔弱時而堅定,也不好多問什麼,只好點頭,默然無語。一想此去清虛宮,一年半載怕是再難與張翼軫見面,或許紅枕情愫就此消解也未可知。
終於等到幾位掌門一一話別,紅枕仍和師傅天靈同乘一劍,和清無掌門以及成華瑞一眾清虛宮弟子約十數人,御劍飛離委羽山。
飛空不久,約一個時辰,縱是天靈道力深厚,畢竟多帶了一人,漸漸落後於眾人。略一商議,天靈便讓眾人不必等他,可以先行。清無也覺得不必因為一人而拖累大家,便點頭應允。
成華瑞卻以照顧紅枕為由非要留下,本來天靈陰著臉色一口回絕,成華瑞卻以魔門最近並不安分多一人多一份力量為由,堅持留下。最後還是清無發話,說成華瑞留下也好,天靈這才不好再說什麼。
待眾人遠去,天靈仍是黑著臉,冷冷地對成華瑞說:“休要打紅枕主意!紅枕天縱奇才,乃是清虛宮數百年來成就飛仙的最大希望,我斷然不會讓她因情而誤了修道,成華瑞,你且死了這心,我絕不會讓你如願!”
成華瑞被天靈道破心事,且如此不留情面,一時無比尷尬,卻又礙於天靈的長輩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