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亥,走啊。還跟哥哥鬧彆扭不成!”公子高衝胡亥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扶蘇含笑走到滿臉懊惱的晏落面前,側頭附在她耳邊低語:“想為公子高洗塵,說一聲便是了。何必那麼費勁去哄騙年少無知的小宮女?”
扶蘇這話是什麼意思?晏落拿眼望他,他唇角那抹微揚分明是在嘲笑自己費盡心思逃匿,卻陰差陽錯被公子高拖住了!
“他待你一片深情,你心裡有他也是應當的。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主上。”扶蘇略俯身靠近她耳邊低語,顯然是故意拿話激她。一雙黑瞳則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鬱悶的樣子。
他在說什麼?自己和公子高會有那些牽扯,還不是因為他!簡直是可惡至極!
“我……你……”太過氣結,以至於除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扶蘇眼見佳人被自己氣到語不成句,抑不住的笑意在唇邊加深。
已經走得老遠的公子高回首看到仍停在原地的兩人,忍不住開口調侃:“你們天天同一屋簷下,還有這麼多悄悄話不成?”
“再不說,以後也沒機會了。”胡亥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因為話題涉及扶蘇而始終面色鐵青難看。
完全不知在自己離開這數月間發生了多少事的人,茫然看了看胡亥又看了看身後已經趕上來的兩個人,隱隱間已有預感,今晚的宴席肯定會熱鬧非常!
原本以為只有府內家人小聚一下,誰料想竟然要變成一場盛宴了。因為新討的小妾是自己正室小姨子所牽的紅線,因此向來不容人的正室竟然主動要求為自己接塵同時亦為小妾喜得貴子而慶賀。同時還大方請了小姨子和大舅子一併來開開心。現在竟然又意外請到了兄弟中出了名不喜應酬的扶蘇破天荒賞臉;還有胡亥,雖說有些怵他胡鬧的勁頭,但聽聞他在父皇那裡是日漸得寵,其他兄弟想借機巴結卻苦於無門,自己能借機敘敘兄弟情可謂天賜良機;而小柔姑娘由人到琴藝,可都是他夢寐以求的。
可是,要不要告訴扶蘇,自己的小姨子也就是李幼娘也會出現呢?暫時還是秘而不宣吧。到時,定會給大皇兄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是什麼狀況?晏落望了望身邊胡亥,又望向不遠處並肩而坐的扶蘇與公子高及與他們相對而坐的李氏姐妹。
原本公子高是安排扶蘇與李幼娘及胡亥共坐一席,他與正室及待產的小妾則坐在對面。誰知李幼娘說什麼也不願與扶蘇共坐,公子高只得與她相換。而自己這個小宮女因身子虛弱又是公子高親自相邀,所以得蒙在旁另設一桌的款待。雖不能與主上們並排,卻也算得上是獨享恩寵。偏偏胡亥見了,硬是擠到自己身旁坐下。而公子高的那個小妾又礙於曾是李幼孃的貼身奴婢,共坐一桌怎麼說也不妥,因此託辭身子不適,先行回了房。
“你在看什麼?”胡亥順著晏落的目光望去,只見李幼娘一對美目正幽幽注視著扶蘇,一眨不眨。
“沒什麼。”晏落收回視線,卻沒來得及收起眉眼間的惆然。
胡亥突然嘿嘿一聲,星眸笑望著晏落,卻不言語。
“你笑什麼?”晏落納悶。
“想到你快要永遠和二皇兄在一起了,我心裡開心吶。”胡亥說著,揚起唇來一笑,露出一口皓齒。
“你在胡說什麼。”晏落完全不懂他好好的怎麼會想到如此不著邊際的事上。
“他每傷你一回心,你就離他遠一步,靠我二皇兄自然近了一步。”胡亥斂了笑,神情嚴肅,“終有一日,你會心甘情願離開他投向我二皇兄的。”
“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嘆息自己不知要解釋幾回眼前這個小皇子才能明白。自己和喬松完全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胡亥見晏落急著辯解而粉頰漲紅的嬌俏模樣,不禁笑出聲來,側身俯至晏落耳邊,“呵,你到底在急些什麼?是急著辯解還是急著掩飾?”
“胡亥!”
這一喚,喚來了在場所有人的側目。李氏姐妹眼中的鄙夷、公子高眼中的好奇及一眾宮女宦官眼中的驚詫。
自己竟然在情急之下,直呼了皇子的名諱。難怪那些宮女宦官都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只是……秋瞳探向不遠處那個背對而坐的人。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拿冰冷的背脊相對。胡亥其實根本就說錯了,他每傷自己一回心,自己只是更絕望地意識到想將他從心底拔去是如此困難的一樁事。
“賤人……”一聲冷冷的咒罵打破了沉寂的空氣。
晏落還沒來得及反應,胡亥已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