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死,是因為古董和花無錯。古董死了,花無錯也一樣得死。”
師無愧說:“是。”
王小石看著白愁飛。
白愁飛望望王小石。
白愁飛禁不住揚聲道:“喂,我們救了你,你也不謝我們一句?”
蘇夢枕淡淡地道:“我從來不在口頭上謝人的。”
王小石道:“那你也不問問我們的姓名?”
蘇夢枕道:“現在還不是問名道姓的時候。”
王小石奇道:“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蘇夢枕一指地上躺著的沃夫子和茶花的屍首道:“待報了大仇,還有命活著回來的時候。”
白愁飛冷笑道:“報仇是你們的事。”
蘇夢枕道:“也是你們的事。”
白愁飛道:“我們跟他們兩人毫無交情。”
蘇夢枕道:“我跟你們也毫無交情。”
白愁飛道:“救你是一時興起,逢場作戲。”
蘇夢枕道:“這遊戲還沒有玩完。”
王小石切入詫問:“你以為我們會跟你一起去‘報仇’?”
蘇夢枕搖頭。“不是以為,而是你們一定會去。”
王小石更是愕然。
白愁飛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去?”
蘇夢枕冷笑道:“什麼時候?當然是現在。”
“現在?!”
白愁飛和王小石全都嚇了一跳。他們是有眼睛的,自然看見蘇夢枕身上的傷,和身邊只剩一名手下。
王小石忍不住道:“可是……你只剩下一個受傷的弟兄。”
“我受傷,他受傷,其餘的,都死了,”蘇夢枕笑了一笑道,“我們都不能就這樣回去,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時?”
他寒電似的雙目,向王小石和白愁飛各盯了一眼,兩人彷彿都感覺到一徹骨的寒,“‘六分半堂’的偷襲剛撤,不管他們是在慶功還是在佈置,我們這一下銜尾回襲,連樓裡的實力也不調派,他們決料不及,意想不到。如待日後,他們必定保護花無錯,以他為餌,誘我們來殺他,但我們現在就下手!”他臉上出現一度傲慢之色,“何況,戰可敗,士不可失,‘六分半堂’毀掉了我四個人,我也要讓他感到如失右臂!”
然後他君臨天下地道:“無愧,準備好了沒有?”
師無愧即叱應了一聲道:“準備好了!”他身中四箭,還像個鐵將軍似的,橫刀而立,威風凜凜。
蘇夢枕道:“你說,‘六分半堂’的人,會護著花無錯退去哪裡?”
師無愧道:“破板門。”
蘇夢枕道:“幾成把握?”
師無愧道:“六成。”
蘇夢枕道:“好,有六成把握的事,便可以幹了。”
白愁飛忽然道:“你現在就走?”
蘇夢枕笑了一笑,就像臉肌抽搐了一下,道:“難道還等雨停?”
白愁飛道:“這一地的人,只是受制,你若不把他們殺了,他們便會即刻通知防患。”
蘇夢枕傲然道:“我不殺他們。第一,我從不殺無名小卒、無力相抗的人;第二,如果我現在出發,他們再快,也快不過我的行動;第三,如果我要攻擊他們,根本就不怕他們有防備。我要攻擊的是整個‘六分半堂’,不是任一名弓箭手。”
王小石忽然道:“不好。”
蘇夢枕倒是怔了一怔,道:“什麼不好?”
王小石道:“這樣好玩的事,我不好不去!”他說著,把裡著劍鞘的布帛扯開,丟棄。
蘇夢枕雙目中的寒焰,也似暖了起來。
白愁飛一跺足,發出一聲浩嘆:“這樣有趣的事,又怎能沒有我?”他說這話的時候,把腋下的字畫棄之於地。
蘇夢枕眼中已有了笑意。
但很快的,他的眼裡又似這陰雨天一般森寒。
他一縱身,已掠入雨中。
師無愧緊跟而上。
“‘六分半堂’總共有十二位堂主。霍董死於湖北之後,剩下十一名。剛才出手的是七堂主豆子婆婆和八堂主花衣和尚。這幹弓箭手全都經過嚴格的訓練,十堂主‘三箭將軍’料想必在。一向守著‘破板門’地帶的,還有雷家子弟雷滾。”師無愧在一路上向王小石和白愁飛簡略說明敵人的情形,“這次雷損並沒有出手,想必是聽花無錯的走報,‘金風細雨樓’的四大神煞裡的薛西神和莫北神會於‘竹葦塘’,他大概要親自出動,除掉這兩個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