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漾你在宮中呆得久了,知不知道蓄意傷害皇家子嗣是個什麼罪名?”
水漾看了看窗外,似是在回想一般淡淡說道:“奴婢進宮的第二年,宮內曾經發生過類似這樣的事,聽說嘉元皇帝把那個妃子打入了冷宮,終身不得出來,最後在冷宮裡面瘋瘋癲癲的病死了。”
“這麼嚴重?”子衿忍不住有些後怕。
“而且那個妃子還是有子嗣的,也算對皇家有功之人,不然……”
“不然更重是嗎?”子衿看著水漾。
水漾一頓,卻又無聲地點了點頭:“傷害皇家子嗣,是宮中一等一的大事了!”
幾人正說著,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隨之灌進一陣涼絲絲的冷風。
小康子在裡間尖聲叫道:“是誰進來了?”
外面無人回答。小康子不放心,轉身出去後瞪時傻了眼,良久,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皇,皇上,您怎麼來了?”
夜未央一笑,揮手抖著身上的雪花:“怎麼?朕不能來嗎?”
子衿和水漾在暖閣內聞聲也跑了出來,果見夜未央站在殿中,頭上和身上還掛著白瑩瑩的一層雪絨,手裡卻抓著幾枝初綻花蕾的紅梅,一股幽幽地暗香自他手間瀰漫出來。
她以為這七天之內,甚至七天以後的日子他都不會來了。可是現在他偏偏又站在了她的面前,眼神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柔,他深情地喚了一聲:“子衿!”
子衿心中一暖,大步迎了上去,瞬時撲進他的懷裡。
“皇上……”一句未了,她的眼中已是溼霧濛濛。
水漾和小康子對視一眼。互相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閃身退了出去。
夜未央一笑,伸手拭乾她腮邊的晶瑩說道:“御花園中的梅林真是應景,初初落雪,這花便迎風開放,朕平素就喜愛梅花,今日獨獨一人立在雪中賞梅,心中便想若是有子衿在朕身邊,甚好!”
“皇上,今天的事……”子衿是想問關於今天之事。皇上可否信她,但夜未央並未容她將話說完,便搶話說道。
“朕只能說。今天的事子衿受委屈了!朕答應過你,知你,信你,懂你,所以今天朕又出現在這裡了。”說完他將她嘴角邊沾著的幾根頭髮愛憐的捋向腦後。
她的眼中閃過一片炫目的霞彩。淚中帶笑地問道:“皇上信我?”
夜未央重重點頭:“信。”
她惦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撒嬌地膩進他的懷中,半是委屈半是得意地說道:“我還以為皇上也不信我,皇上再也不會來子衿的暖秀宮了。”
“傻瓜!”夜未央捏著她的小鼻子,“朕這不是來看你了嗎?還採了梅花贈與你,今天朕在花園賞梅。卻突然覺得這梅花的氣質竟與子衿如出一轍。”
“梅花與我?”子衿愣了愣:“梅花傲骨堅韌,我怎及得?”
夜未央點頭,瞧著手中的梅花說道:“梅花不與百花爭時光。不和群芳鬥豔麗。每到百花凋零,嚴寒刺骨的冬季,梅花便如婀娜多姿的仙女,悄然飄落在山嶺坡間、園林徑旁。”他將子衿摟進懷裡,一同看著那束怒放的紅梅。繼續說道:“含苞的嬌羞欲語,脈脈含情;乍綻的瀟灑自如。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嫩蕊輕搖。”
子衿站在一側聽得入神,並不打斷他,只是報以微笑。
夜未央繼續道:“梅花或倚戲秋風,或笑傲冰雪,鐵骨錚錚。她不怕天寒地凍,不畏冰襲雪侵,不懼霜刀風險,不屈不撓,昂首怒放,獨具風采。難道這不正是朕的子衿的縮影嗎?”
子衿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半晌說不出話來。
夜未央低頭將自己的鼻子在子衿的鼻尖上蹭了蹭,淡淡地微笑道:“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們都很香,香得朕遠遠就聞得到,然後直撲而來。”
子衿一陣動容,接過夜未央手中的幾枝梅花,潸然落淚,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怎麼還哭了呢?見到朕不高興嗎?”夜未央極其溫柔地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痕。
子衿搖了搖頭,歪頭偎在他懷中,動情地念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仗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一切都會好的。”夜未央吻著她的額頭。
子衿使勁地點著頭:“我相信。”
子衿抬頭看他:“皇上,我都明白了,你回吧。”
“誰說朕要回去,外面下這麼大的雪,你忍心將朕拒之門外嗎?”夜未央寵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