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
“事實?月月,你別忘了,你當初還欠了我三個願望呢?怎麼著,今兒個也該還一個了吧!”玄玉般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兩年的時間,弘皙卻彷彿變了很多,內斂而深沉,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我沉沉的看著他,最後,無力一笑,“我在山東,因為某些事情,惹怒了皇上,所以便被髮配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瞧著他變幻莫測的眼眸。
康熙的那套說辭,連弘皙都不信,又能說服誰呢?
不過,既然是皇上的口諭,又有幾個人有膽子質問?縱使你再不相信,也只能讓這種疑惑爛在肚子裡,一輩子!
唇角揚著某種莫名的笑意,陪著弘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時間,有些時候,是最嚴酷的磨練,將昔日的默契一點點的磨幹。
對弘皙,我越來越不瞭解,他笑容的背後,隱隱閃爍的是什麼?或許,長大的他,只想將快樂傳遞給我,而笑容背後的深沉,他已學會好好的掩藏。
深夜的寒風中,那個躲在我懷裡,共同取暖,暢談歡笑的孩子,是不是,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呢?
他終將戴上屬於自己的面具,迎接他所選擇的人生嗎?
我不禁暗暗猜測,那場隨之而來的強勁風暴,又將讓這個沉默的少年,變成何等的模樣?
幾日後 盈月樓
古樸的石板道,潮溼的縫隙間長滿了淡綠色的青苔,深深淺淺的磚色,略有坑窪的街道,綿延至遠處的盡頭。
淅瀝的江南細雨,在春風的吹拂下,微微的偏離了原本的軌跡,滴落在油紙傘上,慢慢劃下,直到墜入磚縫之中,隱逝。
烏雲深處的太陽慢慢的露出了頭,淡淡的光暈,染紅了雲朵。雨絲漸弱,直至停止,唯有黑色的瓦簷下,滴落著囤積的雨水。
謐靜的深巷內,白衣飄玦,薄若輕紗的下襬處,沾溼著點點水汙,與半溼的鞋底映襯著。蓮步微動,轉身,若隱若現。
靠坐在盈月樓的暗室內,任由思緒慢慢的翻滾著,雙目始終緊盯著展開的扇面,自己卻彷彿置身於畫中,真實的體會著江南煙雨中的每一幕。
今天來盈月樓,主要是吩咐大廚一聲兒,明天到我府上準備晚宴,至於現在留在這裡,只是在等——
“虧你還知道回來,我還在琢磨呢,哪天該把扇子要回來,省得某人浪費!”調侃聲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情緒,在開門的瞬間,伴著腳步聲緩緩飄進。
‘啪’的合上扇子,我抬頭看著他,開心的笑了,只是笑,笑得純粹。
“誰不知道九爺財大氣粗,又豈會和我計較這麼一把扇子?”
“計較?你可知,你那把扇子價值多少?真真是狠心的女人啊!”他戲謔的嘆息著,從袖中拿出另一把相同的黑色摺扇,敲著我手上的這把。
這把扇子,本來被我收在惜月小築的暗格裡,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要拿出來看看,所以,就帶了出來。
扇子或許值錢,但是,卻沒有它背後代表的財勢驚人。
“這兩年,你在山東……”他繞過我,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指節輕敲著桌面,眉頭微微的蹙起,目光探究。
“我說呢,我就猜那人是你派去的。”莞爾一笑,睨了他一眼。
“派誰去不重要,關鍵是你根本不想回京,不是嗎?那這次回來——”
“胤禟,這事已經過去了,皇阿瑪既然開了口,就是不願讓我們再提起,我們又何必舊事重提呢?倒不如說說實際一些的,例如你在江南的眾多分號?”淡笑著出聲打斷他的問話,結束了那個敏感的話題。
他了悟的看著我,讚賞的點了點頭,眼眸低垂的瞬間,快速的閃過了什麼。
“終於想通了嗎?”他瞧著我呢喃,隨即又恢復了以往的調調兒,“不過,你回來了正好,過些日子,江南的賬簿便會送到,就交給你了。閒散了兩年,有功夫兒幫別人打理生意,怎麼就沒想著自己的呢!”
我訕笑,聽著他類似抱怨的話,略一點頭,“聽說九嫂給你添了個小格格,哪天也讓我看看啊!”我懶懶的開口,抖著扇子,慢悠悠的搖著。
“嗯,明兒個帶過去讓你瞧瞧,挺機靈的小丫頭。”他隨口一應,卻並不想多談,只是靠在椅背上,不住的揉著眉角,一副很累的樣子。
我起身,怔怔的看著他,撇了撇唇角,沒有再開口。
說我愛你
雖說是普通的晚宴,可是,真的準備起來,卻也格